原本是因為太餓,才縮在地毯上睡覺,緩解饑餓。現在醒過來,肚子又開始唱空城計。
小黑不知從哪兒叼過來一個袋子,送到他手邊:“嗷嗚~”
宿業看了看袋子裏的東西,一臉欣慰:“好崽子,沒白疼你。不過,這玩意兒,你吃還行。我吃了,怕是會退化。”他抓出一把狗糧,放在掌心。看著小黑吃得香,肚子更餓了。
眼角瞥見禮諶從門前走過,打開那扇關閉的木門。被內中透出些橙黃的光亮吸引,他躡手躡腳地,貼著牆邊靠過去,看到內中景象,頓時覺得時空倒轉。
一間不大的佛堂。正對麵是一扇不足兩米寬的落地窗。兩邊書架靠牆,上麵放滿了三藏經典,以及一些法器和供養具。其中一塊地方,放著張供桌,居中一個造型別致的黑匣子,上麵一尊金燦燦的佛像。香燭供果,一應俱全。一柱檀香,嫋嫋青煙。
在供桌前麵的地上,一張有些破舊的蒲團。禮諶穿好僧服,盤膝坐在蒲團,雙目微闔。
腦海中浮現禮諶在白鹿寺時說過的話:“修佛在心不在身,更不在外界環境。”離開白鹿寺,依然能堅守自己的佛心,這讓宿業大為震撼。仿佛又回到了白鹿寺,眼前還是那個虔誠向佛的一禮。他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坐在對方旁邊,學著打坐,實則心猿意馬。
腦子正在神遊著,不料肚子提出抗議。在安靜的佛堂,顯得特別響亮。
禮諶睜開眼,看到旁邊坐禪的人,狐疑問道:“你難道沒吃飯?”
宿業不好意思地揉揉肚子,點點頭:“你家廚房硬件挺齊全,可軟件全無。”
“我以為,你會到那邊……”他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什麼,“你就這樣在房裏呆了一整天?”
“嗯。”宿業做出委屈地模樣,“還被迫和你們家傭人玩了局捉迷藏。不過,那個阿姨脾氣真好。小黑到處破壞她的勞動成功,她都沒生氣,說話細聲細氣的。”
“阿姨在禮家很多年了,你如果不躲著她。她一定會帶你到旁邊一樓餐廳,吃個飯。”
“我才不去!”他不悅地說,“要是被他們看到,我怎麼介紹自己?難道要我告訴他們,我是你們家大少爺,十萬塊錢買回來的。現在被大少爺,金屋藏漢。”
禮諶皺眉聽著,心頭沒來由的一沉。他恍然大悟,隻想著把人從是非之地拉出來,卻忽略了對方的自尊心。同時,他又有些高興。按照宿業的機智,完全可以找出無數理由,堂而皇之地站在阿姨麵前。但是,他卻選擇了躲藏。可以不見,可以餓著,不能說謊。
禮諶非常欣慰,聽到宿業肚子又一次抗議,輕歎一聲:“你吃個供果吧。”
聽到這話,宿業大驚失色:“你不是說供佛的,不能吃。”
“還記得經書中,佛陀割肉喂鷹的故事嗎?”他看到對方再次點頭,繼續說,“偉大的佛陀,不會坐視鷹餓死,又怎麼會吝嗇一個供果,而看著他虔誠的弟子受饑餓之苦呢。”
怎麼感覺正話反話都是你佛在說?宿業咂巴咂巴話中深意,拿起一個供果,嚐試找出邏輯漏洞:“佛陀是用自身的肉喂鷹。”
“那我用自身的肉喂你。”禮諶挽起袖子,把手臂舉到他眼前。
宿業略微一愣,抓著胳膊,作勢咬下去,在即將碰到的時候,換成手裏的供果,嚼了幾口,笑著說:“你還沒成佛,我不吃人肉。”
禮諶打算重新進入坐禪,聽到耳邊像個小耗子似地噶嘣,看了對方一眼:“這是佛堂,你到外麵去吃。”
“啊?哦。”宿業就這樣被轟出佛堂,滾回客臥,啃著供果。他望月出神,喃喃自語,“我這個人比較自私,不希望你成佛。就算你一定要成佛,你隻能是我的佛。”
三更半夜,慕璟才從海上漂回來,直奔夜總會。卻被丁經理彙報的消息,當頭棒喝。他看上的人,沒了?!
“丁駿啊丁駿,枉你還是這兒的經理,連個人都看不住。”他氣得在辦公桌前,走來走去,“我走之前怎麼交代的?誰讓他去陪酒的?!”
丁經理一臉苦相:“璟少,沒人讓他去,是那位祖宗自己非要去。”
“他自己堅持去?”
丁經理使勁兒點點頭:“對方點名要他,他還真給麵子。哄著客人點了咱家最貴的係列。”
“他喝酒了?!”慕璟擰著眉頭,明明是不喝酒的人啊。
“喝了。喝多少不知道。反正最後是讓那位客人背走的。”
慕璟大為震驚,本不暈船的他,莫名頭疼,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對方什麼人?”他看丁駿猶猶豫豫地樣子,火冒三丈,“啞巴了?!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