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不停歇的電閃雷鳴像是催著天快亮似的。
顧雨推開窗,伸手接了幾滴雨水,冰的她一縮手,雙手托腮趴在窗戶上,望著成串的雨水,她是被雨水驚醒的,偏頭一看,沈煉還沒回來,望著黑漆漆的夜空,應該是後半夜了。
一天到晚都在抓人,哪有那麼多人犯錯。
電閃雷鳴的雨夜裏,一座小院門口站著兩個錦衣衛的男子,正是沈煉和他的同僚淩雲鎧。
沈煉穿著雨簑盯著院裏的一切,還亮著燭火:這就是北齋居所。
淩雲鎧摸不準他的心思,不就殺個人嘛,他也要跟來,是不是有什貓膩,試探地問:沈大人,沒想到這般沒油水的差事,你也給我搶呀。
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淡淡地說:我就想看看北齋是何方神聖,功勞都歸你,我不要。
推開柵欄門,就走了進去,快速地脫下身上的雨簑和帽子,往後門跑去。
而淩雲鎧從正屋闖了進去。
沈煉來到窗戶下,用刀撬開窗戶,一個女子的背影緩緩走過去,他總感覺那背影很熟悉,接著就聽到淩雲鎧的聲音:別動,錦衣衛辦事。
他把窗戶打開就從外麵跳了進去,在屋裏搜索了一番,從書桌上拿起一個印章,仔細得看了一眼,便走到正屋,把手裏的印章扔給淩雲鎧:沒別人,就她一個。
那女子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一看,是他,呆呆盯著他看。
沈煉看到她的臉,倏地直視著她,怎麼是她,她竟然是北齋先生,小雨還喊她周姐姐。
淩雲鎧用嘴哈了一下印章:別動。捏住北齋的臉,在她白皙的臉上蓋了個章。
北齋屈辱地閉著眼睛,一行清淚劃過臉龐。
是北齋無誤,逆黨,閉眼。”淩雲鎧掰著北齋的臉讓沈煉看,說完就把手中刀架到北齋脖子上,要殺她。
北齋害怕地閉上眼睛,從她畫畫暗諷魏忠賢的那一刻,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沈煉稍楞了一瞬,淩雲鎧忽然把刀插回刀鞘,他眸子一動,他想幹嘛,就看到淩雲愷拉著北齋往裏屋去。
北齋滿臉淚痕,楚楚可憐得看著他,她想清清白白的死,不想被人侮辱,隻能向他求救到,希望他能給她個痛快。
沈煉知道他想幹嘛,終究還是沒忍住心裏那該死的同情心,轉過身來:你做什麼?
淩雲鎧回過頭來說:現在殺了可惜了”。
北齋趁他回頭之機,拿起手中的硯台砸向他,被淩雲鎧抬手一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沈煉趕忙喊道:淩總旗。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看著她死。
淩雲鎧咬牙切齒地說:逆黨,冥頑不靈。
一把把北齋摔到床上,就欺身而上,掰過她的手,就去撕她的衣服。
沈煉麵無表情地幹看著,拿刀的手越攥越緊,他最不恥的就是這種行為,你說殺人就殺人,非要把人侮辱一番再殺,給畜生有什麼分別。
關鍵是這人他們還認識,小雨還喊她周姐姐,他該怎麼辦?
北齋拚命掙紮,嘴裏喊著:放開我,放開我。胡亂地揮著手,一巴掌揮在淩雲鎧臉上,淩雲鎧怒了,反手一巴掌打在北齋臉上,捏著她的下巴,陰損地說:殺了你,大人我一樣盡興。
沈煉聽了難堪地轉過身,終究還是看不下去了,拿著刀走過去,搭在淩雲鎧的肩膀上,
淩雲鎧回過頭來,慢慢地走下床,看著沈煉拿刀指著他,詫異地說:大人這是何意?
沈煉淡淡道:陸大人是要她死,你別生事端。
淩雲鎧瞅了一眼指著他胸前的刀:是我生事還是你生事?
沈煉淡淡的掃了一眼正在從床上吃力爬起來的北齋,兩人目光剛好對視在一起,他就把目光移開了。
淩雲鎧感覺兩人有貓膩,剛那一眼,雖然很快,他還是看到了:這女的你認得?
沈煉語速極快地回:不認得。
他可不想和她們攪在一起,那可是誅九族的罪,誰敢承認!
話落,屋中三人靜默了一會,淩雲鎧點點頭道:難怪你非要跟我來。
走到沈煉身邊推搡了他一下。
北齋趴在床上鼻青臉腫的,聽著剛才那個錦衣衛的話,心想壞了,萬一他出了什麼事,那個小顧雨怎麼辦。
她壓根就沒指望過他能救她,死就死了,可那個錦衣衛偏要□□她,這下怎麼辦呢?怎麼才能把他摘開。
不是為他,是為了小顧雨,想到那個清麗絕塵的小姑娘甜甜得笑著喊她:周姐姐。
她就於心不忍,接著她就聽到:沈煉,暗通逆黨。
天邊的雷聲猛地傳到屋裏,她嚇得一哆嗦,從床上用力地爬起來,站在簾子後麵,看二人為了一句話爭執不休。
此時外麵電閃雷鳴的,風雨交加,而屋裏的人也在劍拔弩張。
沈煉知道這句話的分量,轉身去把門插好,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把他留下,揮揮手:無常薄拿來。
淩雲鎧舉著無常薄晃了晃,然後把它揣到懷裏,挑釁地拍了拍胸口。
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沈煉麵無表情地上前去搶,被淩雲鎧一巴掌打在臉上,疼得彎下腰,他眼神一下陰狠了起來,猛地撲到淩雲愷身上。
二人開始生死搏鬥起來。
北齋嚇的捂住嘴巴,看到沈煉把那個錦衣衛按在水缸裏淹了好一會兒,掰過他的身子一看沒了氣息,而沈煉也嚇得驚慌失措起來:淩總旗,淩總旗。
他沒想讓他死,隻是想給他一點教訓還有把那句話抹掉,誰承想,他這麼不經打。
北齋看人死了,趕忙跳窗跑了出去,趁著大雨滂沱飛快地跑,等沈煉出去追的時候,人已經沒影了。
沈煉氣急敗壞的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心裏懊惱極了,死了一個錦衣衛,還是魏忠賢的外甥,這下麻煩大了,垂頭喪氣地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