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小女孩一臉乖巧的坐到了銀發青年對麵:“無事獻殷勤,你有點怪哦。”
“誒!怎麼可以這樣子說我,我們都是認識四年的老朋友了,遇見了請你吃點東西不行嘛。”
五條悟兩隻手都撐在了臉頰邊上,墨鏡微微下滑露出如天空倒影一般的藍眸,笑容越發燦爛。
月無挑了挑眉:“我們隻是四年前見過一麵而已,照你這麼說,你跟某個人十年前見了一麵,你們就是十年的老朋友了?”
“當然啦!”
青年煞有介事的點頭。
“···那你朋友還真多。”
她頓了一下,又狀似無意的問道:“你那個摯友呢?”
“傑啊——”
向來都是一副不正經模樣的男人垂下了濃密纖長的白色眼睫,看不出是個什麼態度,說出口的話也聽不出絲毫情緒——
“他叛逃了。”
月無戰術性後仰,似是驚訝的睜大眼睛:“這種事告訴我沒關係嗎?”
“無所謂啊,整個咒術界都知道的事情。”
五條悟趴到了桌子上,兩隻手臂交疊在下巴底下,眨巴了幾下眼睛:
“嘛,可能是你能看到咒靈又跟咒術界無關吧,看到你就控製不住的想說些什麼,跟我聊聊天唄。”
他伸長一隻手臂拽住了月無搭在桌子邊緣的袖子晃了晃。
月無:……
這是在撒嬌吧!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誒!
一米九多的大男人對著個小學生撒嬌,好變態啊!
她難以直視的看著自己被拉住的衣袖——早知道不穿長袖的裙子了。
把自己袖子拽回來,月無微微抬眸瞥了一眼對麵的男人,看到了他那雙比寶石還要美上幾分的眼眸裏滿是迷茫。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子落入凡間,想要救贖眾生,卻深陷泥沼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月無歎了口氣,“那就找個地方聊聊吧。”
大家都是深陷泥沼的人,存在於世的每一天都是,汙泥裏開出的花即便終會凋零也值得珍惜。
————
數百米的高空風聲烈烈,憑空出現的銀發青年像是夾包裹一樣單手在側腰攬著一個少女,另一隻手提著好幾個袋子。
月無把糊了一臉的黑發扒拉到身後,入眼的就是不遠處的幾幢黑色大廈。
她眼神木然,仰頭道:“我說,為什麼要跑到樓頂?”
“樓頂比較有那種氣氛,我看電視裏談話什麼的都是在樓頂。”
月無:······
中二期還挺長的啊!
五條悟鬆開手臂放下了她,直接坐到了沒有護欄的大樓邊緣,看起來似乎隨時都能掉下去。
他墨鏡下的藍色眼眸毫無焦距的看著下方如螻蟻一般來來往往的人群,周身縈繞著和他一點都不搭的迷茫感。
“傑總說著,咒術師一定要保護普通人,我討厭那套正論,弱者死了就死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正論?所以你自己也認為那是一種正確的行為吧?”
月無抱膝坐到了他旁邊。
青年翹起了二郎腿,聳了聳肩:“保護人類嘛,就算放少年漫裏都是正確的。”
“我從出生時就是注定的最強,傑是我唯一認同的能與我並肩的摯友,他在我看來就是善的代表,我一直都是以傑的判斷來當做善惡標準的……”
“我不知道我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分道揚鑣的,我也搞不懂為什麼那種堅持正論的人,最後會連自己的父母都親手殺死……”
“我們可是摯友啊,為什麼就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呢?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早點察覺到傑的不對勁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等再見麵或許就是最後一麵了,一想到我可能會親手殺了他,就覺得可笑至極……”
五條悟似乎隻是想找個可以毫無顧忌去傾訴的樹洞,一直在自顧自的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