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競的手掌很大,一隻手掌幾乎能覆蓋方向盤的一半。她盯著男人微屈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關節愣出了神。
戚南一的視線向上移。從後座這個視角來看,她隻能看到許競的側麵。
一如多年前一樣,在他不知道的日子裏,她看了他的側臉千萬眼。
對於一個年級的快班來說,排列座位從來都不是按高矮順序排列,成績才是王道。
班級第一,自然可以隨意挑選教室的位置。班級最後一名的戚南一隻能選在靠近門後的角落位置。
由於她每次考試的穩定發揮,她坐在許競的斜後方近兩年。
車內的裝飾比較新,應該是剛買沒多久。戚南一想著自己隻能拿著死工資和現在的許競相比,實在是雲泥之別。
真是一點也沒讓陳波波說錯:許競不像自己,他應該有更好的前途。
遊離的思緒被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拉回,戚南一垂下眼眸看了看手機屏幕。
“南一,今天你和許競有什麼安排啊?昨天他把蔣丞的車子停在蔣丞家裏,明顯是不想讓人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嘛。”
戚南一的視線凝滯在江念發的“二人世界”這四個字上,她臉上表情瞬間僵住。
和許競單獨呆在一個空間裏,本來她就緊張和心虛。這丫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正想回複江念的信息,蔣丞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剛將手機貼在耳邊,臉頰不小心碰到了電話的免提。
“南一,你和老許太不仗義了,單獨行動了還?”這突兀的聲音使得她耳膜受到了重創。手機從手上滑落到後座上。
電話裏的那頭的男聲沒有要停的意思:“喂~喂喂~南一,聽到了嗎?”
戚南一果斷地拾起手機、動作麻利地將免提關掉,下意識地她看了看坐在駕駛位上的許競。
但戚南一無法從右後方看到許競的反應。
她收回看向許競的視線,一字一頓:“聽~的~到。”
電話那頭的許競非常及時的察覺到,此刻戚南一的語調帶了些溫怒和一絲不耐煩。
“那什麼就想問一下你今天什麼安排。”蔣丞怯怯說道。
“回一趟學校。”戚南一言簡意賅地回複。
“”
掛了電話的戚南一整個人如釋重負,蔣丞這個妖孽總是能整出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許競的家離學校不是很遠,眼下還有一個紅綠燈就要到學校門口。
許競無疑是一個優秀的司機。整個行駛過程中非常平穩。就連他停車的時候,坐在車上的人幾乎感覺不到刹車。
一輛黑色地轎車停在學校門口。
“是蔣老師的學生吧?”保衛處大叔例行公事地問道。
“是的”他的聲音平緩且低沉。
黑色的轎車穿梭在校園的林蔭大道上。
片刻,這輛車停在教學樓地西側。
此時正是做課間操的時候,樓梯口的學生源源不斷地向外湧出。藍白色的校服在校園隨處可見。
看著這番景象,戚南一不禁感慨道:“沒有人能永遠十七歲,但總有人十七歲。”
忽然,人群中一道女聲響起。
“快看那,好帥啊!”
戚南一抬眸,一個束著高馬尾的女孩指著自己的這個方向。
另一名女生看向許競的方向,聲音充滿期待:“哇~這是我們新來的老師嗎?”
“這要是來教我們的老師,今年鐵定能出一個省狀元。”高馬尾的女生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女生,語氣十分肯定。
“說起來十年來,咱們學校就出來兩位省狀元”
“這個我知道,好像一個叫季川,一個叫許競”
“”
女孩們的議論聲漸漸遠去。
戚南一愣神的片刻,許競和她之間的距離拉開的有些大。她加快走路的頻率。
“咚~”
走在前麵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停下來,她一個沒注意就撞上了男人的後背。
男生的後背厚實地堪比一堵牆。
許競回頭看了她一眼,悠悠地開口:“跟上。”
陽光透過教學樓兩旁的樹枝灑下來,一時間戚南一看著逆光下的他出了神。戚南一的心思飛到了多年前的那場籃球賽下的許競。
秋季運動會前期,學校會舉行籃球比賽,參賽年級主要是高一年級和高二年級,各個年級以各自班級組隊。
明明對籃球一竅不通的她,為了能與他並肩戰鬥,戚南一破天荒地去學了籃球。
一向沒什麼運動細胞的戚南一,苦練了兩周成為他的隊友。
在最後一場比賽上,她投進最後一個決勝球時,落地不穩即將要摔在地麵上地她被許競一隻手拽回。
那一天他站在逆光地方向,晚霞地柔光褪去了少年地清冷。
這一場景,戚南一心動了好多年。
好像有許競在的地方,她都會拚盡全力和他平齊。文理分班如此,籃球賽亦是如此。
老蔣的辦公室在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