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競含住那一點唇珠，慢慢碾磨，空蕩蕩的心一點點被填滿，那股暴虐的情緒漸漸從眼底消失。
“唔。”宋慈眉梢微挑，一聲輕笑從唇角溢出，他按了按alpha短粗紮人的頭發，含含糊糊地戲謔道。
“檸檬好吃嗎？”
“不好吃。”
商競用鼻子哼出幾個字，再抬頭時眉間已舒展。他站直身子，眼眸閃了閃，握著宋慈的手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
“實驗大約多久後結束？”
“順利的話，再做幾次臨床試驗，應該就可以。”宋慈看了一眼商競，腦海裏突然閃過老師說得那幾句話，眼睛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假如成功，或許他也有人工信息素。
那麼商競的易感期可能就沒那麼痛苦。
“很難嗎？”商競微微皺眉。
“應該是，後麵假期沒了，我一整天都得待在實驗室。”宋慈點點頭，聳聳肩，“所以不要覺得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還是看不到。”商競垂眸，拿過潔淨巾邊細細擦著阿慈的手，邊繼續說，“你們實驗室又不能打視訊。”
“老師的訊號你又不是沒有。”宋慈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還要把監控給你看啊。”
“能看最好。”
宋慈：“……”這人還真敢想，半晌，他橫了他一眼，“阿競，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信我。”
商競愣了一下，眼睛一閃，低聲道：“我沒有不信你。”
“那你是在害怕什麼？”宋慈輕輕說道，扯了扯他的頭發，盡量營造出漫不經心地氛圍。
商競手一僵，撇過頭不去看他。
“阿競？”見他一副拒不交流的模樣，宋慈皺眉把他的頭轉過來，輕輕一笑，“不能逃避，這個問題得解決才行。”
話音剛落，洗手台前一靜，隻剩水龍頭嘩啦啦的流聲音。商競抬眸盯著清澈透明的水，那上麵映著兩人無聲對峙的身影。
沉默半晌，他攥緊手，突然笑了一下，輕輕關上水龍頭，眸子一暗，語氣沒有起伏地說道：“阿慈，你真的不知道嗎？”他轉身望著認真端詳自己的宋慈，臉色平靜。
“是你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真的愛你，你始終認為我會因為一個不知道陌生的omega，而離開你。”商競眼睛暗沉，平靜中帶著一絲犀利。
“所以，我每天都在想，你什麼時候會離開。”
“阿慈，你說我怎麼不害怕。”
宋慈一怔，僵在了原地。他沒想到商競早就察覺了他的心思。他抿了抿唇，移開視線落到將掉未掉的水滴上，輕輕說道：“我沒有不信你。”
“是嗎。”商競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看著他，伸手從他的口袋拿出視訊儀，打開短信界麵問，“那這是什麼？我今天等了一整天，可你仍然沒有溝通的意思。”
他打開的正是哪條:［早安，beta宋慈，今天還不要臉的和alpha在一起嗎？/微笑/］
“我……”宋慈像是語塞般，不知如何回答，他望著這條短信，突然泄氣般垂下眼眸，嘴巴張了又張。
見狀，商競眼裏閃過痛楚，他多希望阿慈此刻義正言辭的告訴他，是他忘了，而不是該死的沉默，但是他又知道偏偏阿慈就說不會說謊。
他啞著聲克製自己說：“阿慈，是你不曾依賴我。”
宋慈偏過頭，看著亮晶晶的水痕沉默著，在內心組織語言如何解釋，直到水滴滴落，他才緩緩開口道:“阿競，我隻是覺得，這是無關緊要的事。”
商競聽到那聲“阿競”心裏一陣抽痛，阿慈隻有不安，害怕才會如此稱呼，而這聲“阿競”三年未曾聽過。想到這裏他便覺得難受，卻仍然克製自己不去抱他。
“阿慈，這對我來說不是小事，”商競搖搖頭，不去看他，“你不心痛自己，我心痛。”
他不敢想象，這幾年阿慈收到多少類似的短信，類似的辱罵。商競深吸一口氣，死死捏緊手中的視訊儀，試圖冷靜地說:“這件事等會兒在談，我倒要看看是誰發的短信。”
說完，他轉身便走。
“阿競，你去哪兒？”宋慈為他話語的冰冷心裏一驚，連忙上前去追，“阿競，你先冷靜一點。”
商競:“我很冷靜。”
他出了門就往書房去，到了門口反手就把宋慈鎖在外麵。
“阿競！”
宋慈用力捶門，然而商競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他抿著唇心一步步往下沉，其實關於發短信的人，換了這麼多次訊號，依舊被騷擾，他心裏早就察覺。
無非就是……那個記恨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