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央卓瑪又發頭痛病了,”拉拉說。“她人非常難過。我不能丟下她。我告訴過廚娘,給降央卓瑪熬點田七雞湯,並且勸她喝下去。”
“降央卓瑪現在在這裏嗎?”巴圖康說。
“對,她在床上。要是她能睡著,第二天就好了。可是這種情況很少,通常要折騰兩三天。”
“她沒吃藥嗎?”
“西大街的紮骨醫生開的藥沒啥效果。說是個偏方,吃了也不見效,我就不敢給她吃了。”
“鄉村醫生,醫術有限,上成都的大醫院看看吧,這麼拖著會拖成大病的。”
“有去看過,醫生說不是腦子裏的問題,心裏問題比腦子更多些。大概是常年心裏負擔造成的。”
“心理問題呀,那那我能去看看她嗎?方便嗎?”
“這個”
“我以前聽過一個隱士的布道,覺得聽了他的布道後,在經過自己的冥想,心裏通透許多,也許她也可以請寺廟裏的波切意(活佛)或者大經師給解解心結。”
“這個建議倒是可以。好吧,我們上去看看,不過我得先進去,你在門口等一等,我叫你的時候你再進去。”
“好的,我懂的。”
屋裏有個書櫃,加鎖的,裏頭有經書,可能是防止人們翻閱。降央卓瑪躬著身子躺著。她閉著眼睛,額頭束著發帶,緊緊的那種樣子,往日的那張紅臉現出死灰色,顯然人非常痛苦。她見拉拉進來,翻了個身,把身體一些關鍵部位藏了起來。沒錯,她有些衣冠不整,床單也是皺巴巴的,應該是頭疼鬧的。
“唉。謝謝你的好心,拉拉別管我了,”降央卓瑪低聲說。“明天我就會好了。”她勉強這麼說著。
“不好意思,阿康說他能幫點忙,”拉拉解釋說。“阿康說他有一階段也活得很迷茫,後來跟了一個隱士,她的梵音對他的精神有很大影響,我希望你也去試試。”
“我這病跟佛祖沒有什麼關聯,不要談這個,”降央卓瑪說。“有個魔鬼纏著我。”
接著她的臉突然抽搐起來,你幾乎可以覺出她頭裏麵那種痛如刀割的滋味。門輕輕推開了,巴圖康走了進來。拉拉把情形告訴他。
“看樣子,她的情況很糟糕,”巴圖康說,同情的樣子看了降央卓瑪一眼。“隻要能夠使她好過一點的辦法,拉拉,你都應該建議她試試。”
“沒用的,”降央卓瑪說到他們的談話,她眼睛仍舊閉著,說,“你們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別管我,離開這兒,別看著我,我不舒服。”
“讓我來看看能不能幫助你一下,”巴圖康說。
“誰也幫助不了我,”降央卓瑪有氣無力地說。“這個病簡直要我的命,有時候我真盼老天這樣做。”
“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也許瑜伽能夠幫助你,試一試吧。”
降央卓瑪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巴圖康。
“瑜伽,我要怎樣做呢?”
“實質上沒什麼,也就是通過肌體勞累,轉移腦部和心裏注意力。要不,試試?”
“怎麼搞?”
“蹲馬步。每天一分鍾。”
“60秒,好像不難。”
“你試一試才知道難不難,我陪著你做。”
說完,巴圖康示意一下,他蹲了馬步,胳膊、大腿、頭頂都放了一個器物,他腰背挺直,屁股不下沉,膝蓋不超出腳尖。他一邊做著示範,一邊解釋要求。
看起來不難,降央卓瑪照著做了,後來她發現自己做的時候,10秒就頂不住了,手腳和腿部顫抖,大腿上的碗先掉了,接著屁股下沉碰到了椅麵上(怕降央卓瑪摔倒,特意在屁股下方加了張椅子),膝蓋忍不住超出腳尖,腰背也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