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下了好幾天秋雨的天,今天難得沒有再接著下出了太陽,但是此時宋迦月的心情沒有隨著天氣的變化有所好轉。
腦海中浮現出劉醫生剛剛在診斷室的話,她的抑鬱症複診結果沒有比之前好,反而比之前更嚴重了,之前的輕度抑鬱現在已經變成了中度抑鬱了。
劉醫生建議她還是告訴父母,最好是能讓父母來醫院陪著她一起去治療,抑鬱症這個東西治療起來是比較漫長的,最好還是有人陪同著好轉起來才會比較快,並不是單單隻是藥物就能治療好的。
可是宋迦月一想到宋民跟張姝琳的態度,她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隻是應了句劉醫生好。
其實說到宋迦月家裏在別人看得來,那是家庭美滿和諧,她從小就是別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小區裏的人提到宋迦月這個小孩子都是說這個孩子成績很好,人也很乖很聽話。
在學校老師的眼裏亦是如此,成績很棒也不吵不鬧,聽老師的話,聽父母的話,所以怎麼可能這個孩子會有抑鬱症呢。
可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卻是宋民對她的視而不見,還有張姝琳長期以來對她的語言的暴力。
張姝琳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你就隻是個女孩子,給你錢讀書你不好好讀書怎麼能行呢,分數很重要,隻要她敢懈怠一下,隻要退步了,說小了隻是遭受張姝琳的不堪入目的謾罵,嚴重點張姝琳還會不給飯吃,還要一直去做試題,錯題也要抄十遍才會放過她,所以除了分數還是分數。
宋迦月不敢停下,她隻能好好讀書。
張姝琳不記得宋迦月也隻是個17歲的孩子,17多麼美好的一個數字啊,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朝氣蓬勃,該是美好的啊!在別人該讀書讀書該玩玩的年級裏,她沒真真正正的享受過美好的一天,她在成堆的試題與考試成績裏麵迷失了她自己,活成了別眼裏的好孩子,變成了自己眼裏隻看重分數的機器人。
看著手裏的複診書,宋迦月還是沒有出息的流下了眼淚,隻是不敢大聲的哭泣,隻是無聲的流淚。
望著醫院的天台底下人來人往,而她在這個嘈雜的世界像個找不到方向感的無頭蒼蠅獨自哭泣,仿佛這個世界在說你看你的17歲多麼的失敗啊。
“宋迦月你就是個膽小鬼你看這個世界多美好,而你現在多糟糕啊,真的糟糕透頂了!”宋迦月對著自己嘲笑的說道,她緩緩抬起手抓了抓天空,仿佛抓到了天空,仿佛抓到了希望。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嘎吱”的開門聲,宋迦月伸手擦了擦眼淚轉過頭去。
門口正站一個男人,宋迦月一眼望去就看到他的指間著一根煙,煙在那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指間燃燒著,他另一隻手裏拿著印有醫院的單子還在推著門,宋迦月看到他的眼中的神情明顯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個頭少說有一米八,身著一身黑衣,衣服將他的身材襯得修長,高挺的鼻梁,烏黑深邃的眼眸,他的寸頭陪襯的五官輪廓更加分明,突然想起一句話,原來上帝真的會偏愛一個人的啊!
陳淮今天難得有時間來醫院給母親拿藥的,但是這會兒醫生的診斷室有人在,所以還得前麵的人看完才有時間給他開藥單,他不喜歡醫院的藥水味,覺得味道沉悶,煙癮又有點犯了就想著來老地方先抽根煙,剛剛打開門就看到前麵站著個小姑娘。
明顯小姑娘看到他也有點呆住了,可能也沒有想過會有人來吧。
陳淮隨意的瞟了眼,發現小姑娘手裏還拽著個單子,眼眶紅紅的臉上還有沒有擦幹淨的眼淚,也是醫院這個充斥著生離死別地方,每天都有人在這個地方經曆著奔波著,為了活的久一點,就如同他為了給母親續命一樣。
“不介意吧?”陳淮抬了抬他手上的那根還在燃燒著的煙,宋迦月看了眼他便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搖了搖頭,“沒事正好我要走了,你抽吧。”
可能是因為自己說要走,他又往前走了走,不再站在門口處,宋迦月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煙抽的這麼好看,她在學校裏麵也見識過同年級的男孩子偷偷抽煙的樣子,不符合的年紀做不符合的事情,看上去不太聰明。
而眼前的男人被煙霧圍繞著神情帶著些許慵懶,配上他俊俏的五官,真的讓人想看了又看。
而他好像有所察覺似的抬頭又看了她一眼,宋迦月有點不太好意再看,連忙轉過身往門口走去,走時還不忘把門關上。
陳淮手指抖了抖煙灰,“小姑娘還真挺周到的。”他輕輕笑了笑,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又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差不多到時間了該下去拿藥了,又抽了一口煙,才將煙熄滅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