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響起的時候,蘇彌還沉浸在她要交的大創課題的內容中。
夢境裏,她還在往電腦裏輸入近兩年有關偏遠地區的教育資源數據分析。
下一秒,就被震動的鈴聲驚醒。
通過宵的身體格外的疲憊,她渾身無力,一縷頭發被汗沾濕在脖頸處,迷糊的伸手撫了撫,發現這會宿舍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打開手機一看。
下午14:30。
下午還有課題彙報,她得洗個澡。
蘇彌爬起來,隨意的把洗漱用品裝在一起,提著籃子出了門,朝澡堂的方向走去。
初春開了些許櫻花,在通往澡堂上的路上顯得一片生機。有不少學生擠在路邊的飲品店中,她步伐匆匆,褲腿處不經意地掠起幾片淡粉色的花瓣。
正午時間人影稀疏,蘇彌提著澡籃子進了澡堂,徑直上了二樓,走到最裏麵的一排,隨意的選了一個走進去。
哐嘡——一聲,隔間被關上。
澡堂濕熱的水汽熏得人有點缺氧,蘇彌一陣口幹舌燥,喉嚨發癢。
煙癮犯了。
她迅速地把自己脫光,伸手掏出放在籃子裏的淡藍色煙盒。
抖出最後一根,低頭用嘴叼住,轉身從睡衣裏翻找打火機。
啪嗒———聲響,空氣中瞬間彌漫出一股煙草的氣息。
蘇彌虛靠著冰冷的隔間,手指上下滑動著手機回複消息,煙霧從她鼻腔裏鑽出來,漸漸模糊了視線。
心跳逐漸恢複正常。
她手指捏住煙盒隨意一丟,呈拋物線的形狀,穩穩的落進劣質的塑料垃圾桶中。
煙霧繚繞,混在氤氳的水汽中,順著隔間的上方,緩緩飄出。
空氣裏靜的隻剩下指甲磕屏幕的響聲。
有一通電話打進來,她按下接聽鍵,打開免提。
“姐,昨天那事兒你別介意,肖和那個傻叉人就那樣。”
柯頌博懶懶的聲音從話筒裏穿出來。
“反正老周也會幫著修理他的,你明麵上別搭理他就行”。
蘇彌邊把手機擱在置物台上邊,開始紮頭發,懶散的的應了句“嗯”。
嘴角隨意扯出一個淡笑,麵上一片冰冷。
不介意?
笑死了,她可是向來睚眥必報的。
“行,那你注意休息。”
蘇彌掐掉還剩四下分之一的煙,把水卡插上感應器,打開了花灑。
淅淅瀝瀝的水聲掩蓋了大半電話裏的聲音,她有點沒聽清,伸手關了閘問:“什麼?”
“我說你注意休息!”顯然是沒話找話。
“哦。”她打開閘,一股暖水從上而下浸的她頭皮發麻。
“你幹嘛呢?”那頭的男聲帶著疑慮。
“洗澡。”蘇彌回道。
“你還有事沒,沒有掛了。”
她伸手擠了一把洗發露,往打濕的頭發上揉,半側著身子聽電話裏的動靜。
“就是…那個。”電話裏傳來支支吾吾的聲響
“嗯…你說你課題完成的也差不多了。”
“最近有沒有…時間…”
手上都是白膩的泡沫,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清楚,她閉了閉眼,語氣略顯疲憊,不耐煩地打斷他。
“有事說事。”
“就是和宋滈見個麵,問你有時間沒。”那邊一氣嗬成。
“沒有。”蘇彌聲音沾了點冷,幹脆利落地回絕
“以後少提他。”
說完不等那邊聲音再響起,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宋滈,那個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她現在聽了就想吐。
背著她把自己的ppt泄露給她的競爭對手,她都還沒來得及找他,就自己送上門了。
找死麼?
少女瑩白的身軀反射在感應器的鋼麵上,被水衝刷著,模糊了又清晰。
淅淅瀝瀝的水在鋼板上凝結,一滴一滴的順著往下低落。
蘇彌快速洗玩關了閘,剛套上新的睡裙,打開手機,就看見加紅的群消息。
“請各考核學生準時到達講座”。
距離開始隻剩一個小時了。
蘇彌皺了皺眉,伸手拔下水卡,濕發隨意的搭在後背,有一屢落在了她鎖骨中間的小痣上,襯得皮膚白嫩。
她快速的收拾了東西朝宿舍的方向走,還要回去換衣服,今天整個院的老師和教授都會到場,不能遲到。
隨手拿的睡裙是吊帶式的,這會是初春,大多數人都還穿著長袖,她光裸著手臂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搞得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打量。
蘇彌討厭那種好奇的眼神,她快步走到澡堂邊的便利店,目的明確的伸手在櫃台上敲了一下,清冷的嗓音響起。
“拿包炫赫門”
最近喜歡上的牌子。
老板多看了她一眼,才屈身把煙拿出來,擱置在她麵前,對她說稍等,轉身等她前麵的人結賬。
她抬頭,撞進一個高大的身影中。
男生背對著她,站在離門口很近的地方,留著利落的短發,黑衣黑褲,肩寬硬挺,腳下踩著一雙最新款的球鞋。
剛剛沒仔細看,這會離得近,她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幾眼。
是最近爆火樂隊tibetanwild主唱的聯名款,她記得柯頌博搶了很久都沒弄到手。
那人側影輪廓清晰,從她的角度能看見他凸出的尖尖喉結,輪廓利落清晰,脖頸挺拔,一雙拿著手機的手也格外的修長好看。
即使看不清臉也能感覺到氣質不凡。
她看了眼時間,手無意識的敲了敲煙盒。
前麵的人似乎是網絡出了問題,錢半天轉不過去,支付界麵的圓圈不停轉,蘇彌瞥見他支付界麵上的一塊錢,不由得在心底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