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了?”厭擰眉不解。
“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讓我換稱呼?”季星野說。
“不是突然,很早之前我就想糾正了。”
厭收回與他對視的目光,望向雨夜淡淡地說:“我一大老爺們兒,總管我叫媳婦兒算怎麼回事,而且你忘了你那些女朋友為什麼踹掉你了?不就是因為你總對她們說我是你的大老婆?”
可這番話落在季星野的耳朵裏卻變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他緊張的神色驀地鬆懈了下來,看厭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遲疑:“你……”
他想說你是不是吃醋了。
但考慮到這裏是阿爺的靈堂,就把話給吞了回去,收回了搭在厭肩膀上的手,又回到輪椅後麵,撿起傘推著輪椅進了細雨當中,委婉地說道:“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哥們兒。”
厭在心中輕嘖了一聲。
看來季星野心裏很清楚薑青厭的心思,隻是一直沒挑明。
而且剛才季星野明顯是緊張了,這態度看起來也不像是對薑青厭沒感情。
要他來說,季星野沒看清內心也是薑青厭自己慣出來的,但凡薑青厭主動且強勢點,倆人就不會跟劇情裏那樣,拖那麼多年才在一起。
而季星野沒等到他開口,就以為他真的是吃醋了,心徹底放了下來。
為了緩解氣氛,他話鋒一轉,以調侃的口吻說道:“之前我給你介紹男朋友,你說沒興趣,現在呢?還是沒有興趣嗎?”
“有興趣。”
厭淡淡地說:“我對一個男人一見鍾情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季星野再次愣住了。
他推著輪椅走進大堂客廳,收傘的時候狀似不在意地問:“誰啊?我認識嗎?”
“我喜歡男人你知道的。”
厭看著裝修奢華的大廳,輕聲說道:“剛才跟你一塊走進靈堂的那個男人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瞬間就抓住了我的眼球,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
說著他似苦惱般糾結了起來。
身後的人沒開口,卻停下了收傘的動作,就好像在等著他的解釋。
他沉吟片刻,不徐不緩地說:“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呼吸就亂了,心怦怦直跳,臉頰還有些微微發燙,尤其是他朝我走過來的時候,時間都好像靜止了。這種感覺就跟你當初與‘我’形容過的一見鍾情一模一樣。”
季星野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他張嘴想說什麼,這個時候厭忽然轉過頭來,一把抓住他的衣擺,仰頭望著他,說道:“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季星野垂下眼皮,望進厭期待的眼瞳,半張的嘴幾度開合,最後擠出一句:“媳婦兒,這是阿爺的靈堂……”
“外公不會怪我的。”厭彎起眉眼,黑得純粹的眼瞳在燈光下閃爍著璀璨的辰光:“外公最大的心願就是我能找到一個真心相伴的愛人,如果他知道我一見鍾情的對象結緣於他的葬禮,想來他也會欣慰的。”
季星野語塞。
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就收了傘推著輪椅並轉移了話題:“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送阿爺去火化下葬,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厭見好就收。
扭回頭挑了下眉,任由季星野推他進了客房。
之所以說是客房,是因為沈老爺子做主把靈堂設在遠郊的莊園,附近就是墓地,火葬場也不遠。
現下天色已晚,莊園照起了亮如白晝的燈光。
熾白的光暈把收拾得整潔有序的客房映照的不見半點人氣,就跟酒店一樣。
然而厭不知道,他剛一離開,一道高大的人影托著餐食從廚房門後走了出來。
燈光映照出了他俊朗的輪廓,深邃的眼眸望向半掩的客房門,沉默片刻,忽地勾唇一笑,抬步走上樓梯,徑直來到二樓的一扇門前,叩開老爺子的房門,一走進去,就發現房內的氣氛不對。
他把托盤裏的餐食放在桌幾上,瞥了下臉色難看的妹妹,又抬眼看向繃著臉的老爺子:“怎麼了這是?是爺爺惹我們眠眠不高興了?”
坐在沙發上的老爺子雙手扶著拐杖,沒有回沈嵐疏的話,而是沉聲說:“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這門婚事都定下了!”
說完,他顫顫巍巍地撐著拐杖站起來身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都出去吧。”
沈老爺子在靈堂守了一天,這會兒有些精神不濟。
存著滿心疑惑的沈嵐疏走出房間,帶上房門,拽住渾身冒冷氣的沈江眠,斂神問道:“怎麼回事?”
在他的注視下,沈江眠閉眼深吸了口氣。
緩了緩被突如其來的婚事打亂的方寸,再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才語氣僵硬地說:“爺爺讓我跟薑青厭訂婚。”
“薑青厭?”
【嵐疏小日記:一見鍾情?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