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七拐八繞地找了個空地把車一停,下車從後備箱取出輪椅,又繞到後座抱下厭,手法熟練而自然地把厭放在輪椅上,旋即推了下鏡框,撐開傘走到後麵,推著輪椅溫聲說:“忙了一天餓了吧?回去給你做水煮魚怎麼樣?”
厭挑了下眉。
季星野壞嗎?
其實人不壞,隻是對感情渣而已。
且他對薑青厭也很好,但就是這份好,讓孤僻的薑青厭越陷越深。
可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事。
沒人說你喜歡我,我就必須得回應你。季星野在這方麵沒有把握好分寸,比如在明知道薑青厭心思的情況下,還稱呼薑青厭為‘媳婦兒’,模糊了‘友情’的界限,給了薑青厭一次又一次的希望。
倆人在便利店取走季女士買的菜,穿過菜市場,繞過一條僅容一輛輪椅通過的巷子,來到了一棟五層樓的民建房門口。
這一棟樓都是季女士的,收入靠房租,平時就跟牌友坐一塊打麻將。
樓門口用圍牆圍了個小院,院子裏放了幾輛租客們的電瓶車,季星野打開院門先進去開門,不多時就撐著把傘折返回來推厭——他隻字不提陵園門口沈老爺子說的話,如常的態度平靜得有些詭異。
“我要去院子裏殺魚,你幫我撐傘好不好?”
看似在詢問,手卻已經把傘放在了厭的手上。
這顯然是季星野和薑青厭經年累月培養出來的默契和習慣。厭舉著傘撐在蹲在水龍頭下的季星野頭上,看到他殺魚去鱗的手法利索且熟練,想了想,主動開口了:“季星野,如果我去京都——”
“急什麼,不是有充足的考慮時間?”
季星野下意識打斷他的話,說完停下了手頭的動作,望著砧板上的魚,唇角的笑意漸斂,抿了抿唇,抬頭朝他看了過來,說道:“阿爺把你托付給那位沈爺爺本來是無奈之舉,但他們那麼多年沒來往,再深的情分還能剩幾分?”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神色看似認真,麵部緊繃的肌肉卻已經出賣了他,鏡片後的眼眸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這是劇情裏所沒有的。
厭暗自思忖他變化的緣由,就在這時他又開口了。
“而且沈爺爺家什麼情況你也不清楚,雖然看著來頭不小,可就是這樣,才讓人不放心,畢竟豪門是非多。”
季星野努力掩下心頭的不適,讓自己的神色顯得自然些。
然而開口那微帶含沙的嗓音已經把他的緊張徹底暴露了出來——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緊繃的下顎,屈指點了下膝蓋,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哪裏不對勁了。
季星野不希望他走。
更直白點說,昨晚他的那番話讓季星野產生了危機感。
跟鋸嘴葫蘆的薑青厭不一樣,他一來就給季星野拋下了那麼大一枚炸彈,讓季星野經過一夜和大半天的發酵,成功地完成了初級覺醒——失控。
意識到這一點,厭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不過他原本也沒打算去京都,沈家人口眾多,沈江眠又是沈家唯一的女孩,劇情裏薑青厭頂著其未婚夫的名頭過去的時候,沒少被沈江眠的那些堂兄弟私下為難。
可他也不想跟季星野繼續糾纏。
他又不是薑青厭,沒耐心玩什麼守護遊戲,季星野覺醒與否,都跟他沒關係。
想到這兒,他在季星野越崩越緊的麵色中,又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雖然你說的有道理,可那個男人是沈爺爺的外孫。”
【嵐疏小日記:所以,什麼一見鍾情喜歡我都是假的,我就是個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