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剛才跟村長見麵表明身份的時候,村長神色不太對。
而江外公已經給外孫安排好了後路,自然就沒想過讓外孫來這裏吃苦,所以才沒有私心地解除了承包合同,還把手裏的客戶都給了村長。
厭沉默了。
地種不了,身上又沒存款,那他還能幹什麼呢?
收走江外公的遺物,在回去的路上厭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隻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又在第二天聽到帶人回來打麻將的季女士跟人聊到了拆遷的事——榕樹村劃為新城區已經有一年多了,所以這裏會拆遷是遲早的事。
但厭沒想到消息這麼早就下來了。
畢竟劇情裏直到薑青厭去京都都不知道這事,而劇情在薑青厭和季星野分開後一筆帶過了,還是後來他功成名就,回來看望季女士,才發現這裏已經沒了。
緊迫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壓力讓他想到了薑青厭大學學的專業,計算機軟件開發,這種專業畢業後可以做程序員,對不良於行的薑青厭就業比較友好,就是容易英年禿頭,所以畢業後,跟季星野跑去開快餐店了。
可這不是厭擅長的。
迫於形勢比人強,他根據薑青厭的記憶熟悉了一天,就在招聘網上的公司嚐試發了簡曆。
第二天他在招聘網發簡曆的消息連同薑青厭的生平和欠的外債就送到了沈嵐疏的手上。
薑青厭的人生履曆很好調查。
七歲那年隨江外公搬到榕樹村,一住就是十幾年,因雙腿殘疾被不懂事的熊孩子歧視欺負,導致性格孤僻,是季星野拚命地把那些熊孩子打服了,上學的日子才好過了些。
不過也因為這些遭遇,薑青厭的性格很孤僻。
不愛與人交流,身邊也沒朋友,唯一的例外是季星野——兩人小初高就讀一個學校,一個班級,甚至還是同桌,大學後都沒能把倆人分開。
這倆人就像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一樣形影不離。
季星野談個女朋友,跟女朋友約會,都要帶上薑青厭,以至於季星野空長了副好皮囊,也會哄女孩子歡心,卻因這個緣故而頻頻被踹……
在酒店住了三天的沈嵐疏看完李助理調查出來的結果,將文件夾丟在桌幾上,身體往沙發上一靠,頭枕著雙手,一雙修長的腿緊跟著搭在桌幾上。
他今兒穿了身淺灰色襯衫。
白色的領子和袖口設計為衣服添了幾分休閑感,一貫梳在腦後的劉海此時垂在額頭上,減弱了幾分壓迫感,多了幾分漫不經心和隨性。
而他全身上下除了一塊腕表並無其他裝飾,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投射而下的光線映在他陷入沉思的麵容上,襯得他一張俊臉更加立體完美和性感。
李助理對男色免疫,隻是垂著眼默默等待老板的吩咐。
在一片漫長的寂靜後,他忽地輕嘖了一聲:“兩小無猜的竹馬跟竹馬,感情先前說什麼對我一見鍾情喜歡我,是拿我刺激那姓季的呢!”
李助理聽不懂。
但他配合地表示了震驚:“什麼?”
“去準備車。”
沈嵐疏像是找到了去見人的借口,謔地一下站起來,意味不明地說:“我要去給小朋友送溫暖。”
他知道薑青厭對他無意。
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隻是他以為這是薑青厭用來委婉拒絕季星野的借口,可他沒想到是郎有情君有意。
沈嵐疏忽略了心頭漫起的那點酸澀,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坐在輪椅上讓李助理推著他出酒店。
再次出現在榕樹村,周圍髒亂的環境還是讓他有些許的不適。
不過他沒表現出來,噙著笑意熟門熟路地來到院門口,李助理走過去正要敲門,一聲清朗的喊聲從院子裏傳了出來——
“媳婦兒,出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