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眠麵不改色地歪下頭看了他幾秒,沒有否認,而是突然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就跟前頭那句‘大嫂’一樣讓厭有些跟不上節奏。
他眨了下眼,不解地望著她,等她解釋。
“我不知道我堂哥堂弟們為難過你。”
她生得很漂亮,是那種充滿英氣的漂亮。
初看時氣質有些高冷,但見過沈爸爸,就能發現她神似沈爸爸,就連性格都很像。
她說著話,眉頭不自覺擰了起來,眼中也浮現出幾分複雜:“總之,他們為難你是因為我,你原不原諒在你,我道歉隻是表明一下我態度,這事兒我事先是不知道的。”
作為家中唯一的女孩,說是被全家人寵也不為過。
小時候她可能喜歡這種被人寵的感覺,尤其是幾個堂兄,比親哥還要對她好,可漸漸長大後,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竟然沒一個能談得來的朋友。
深究緣由,才知道是堂兄弟們打著為她好的借口,趕走了自己身邊所有‘居心不良’的朋友。
關於沈江眠的事厭從劇情裏也知道一點。
沈江眠小時候是個很愛笑的小姑娘。
是高中少女懷春時一場無疾而終的初戀讓她慢慢意識到堂兄弟們對她的愛護過了度,所以打從這件事後,她就很少笑,就連高考填誌願,也沒參考親人的意見,而是選了自己想去的國防大學。
這一點倒是跟偷偷退役的沈嵐疏有點像。
都是明確了目標後,就毅然堅定自己的選擇。
所以厭並沒有遷怒她的想法:“這事跟你沒關係,你堂兄弟四個頂多算未遂,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際傷害,而且現在也被沈爺爺罰跪祠堂了。”
聞言,沈江眠淺淺一笑:“我要去前廳吃早餐,要不要一塊去?”
“……不用了,我這裏等會兒有人送過來。”
“這樣啊……”她若有所思的把雙手揣進衣兜裏,片刻後:“那介意我蹭一頓嗎?”
“不介意。”
“介意!”
一輕一重的嗓音同時響起。
沈江眠望向厭的身後,厭也跟著扭頭,就看到頂著一頭濕發的沈嵐疏裹著件白色浴袍倚在門框上。
敞開的胸膛露出大片腹肌,發梢滴落下來滾過臉頰一路劃向他健碩的胸膛,彙聚於中間淺淺的溝壑,最後隱沒於深處——看到這副景象,厭在心裏輕嘖了一聲。
說什麼年齡大的人成熟。
這若有似無的炫耀,不就是剛才說了下他有中年發福的危機?
幼稚!
厭別開臉。
沈嵐疏見狀,雙手抱在胸前,唇角微微勾起:“但凡有點眼力見,也該知道不要來做什麼電燈泡。”
“嘖。”
沈江眠的眼中少見的露出嫌棄之色:“我就知道你當初說服爺爺留在榕市是有所圖謀。”
她說這話的時候,瞄了下厭。
然後轉身,邊往對麵走,邊擺手道:“大嫂,我哥這個老臘肉你要是看膩了跟我說,到時候我給你介紹十個八個小鮮肉,保證個個身材顏值都不輸我哥這個老男人。”
“沈江眠!”
沉寂幾秒後,一記暴喝響徹整個東廂房:“你找抽是不是?”
回應沈嵐疏的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他額角青筋一抽,“這糟心玩意兒!”
厭轉著輪椅調轉方向,看到沈嵐疏氣得臉都黑了,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就說劇情裏留下來的是沈江眠,怎麼突然換成了沈嵐疏。
“你還笑!”
沈嵐疏衝過來,沒好氣地把他推進房間:“以後少跟那個糟心玩意兒接觸,免得她把你帶壞了。”
“那是你妹妹。”厭說。
“她現在不是了。”誰敢挖他牆角,就是他的敵人,親妹妹也一樣。
還十個八個!
他心中冷笑一聲,以為畢業進了工作單位翅膀就硬了?回頭有她哭的時候。
厭懶得跟正在氣頭上的人講道理:“你趕緊換身衣服,我去洗個手,早餐也快送來了。”
說完顧自轉著輪椅去洗手間,洗完手想到了什麼,又把輪椅轉到髒衣簍前。
沈媽媽給他的紅包他收在了褲兜裏。
早上換下來後隨手丟在了髒衣簍裏,此時看到沈嵐疏換下來的衣服堆放在上麵,便一件件拎起來掛在手臂上。
在撿起西裝褲的時候,突然有個東西從褲兜裏掉了出來,正好落在他的褲子上。
他低頭一看,一個藍色的包裝盒,上麵寫著‘至尊超薄零距離’,深深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