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他限她自由,她樂意省些腳程。何處不妥帖?欲千不得要領。磨了片刻,是了,他夫人兒那不妥。
浩浩蕩蕩兩行高大精兵佇立枯朽殿前,欲千目不斜視,餘光盡頭落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刑墨。她曾經的暗衛刑墨,南木欲千貧瘠情感中偏信賴的人,四年前,她遭逢腹背受敵,又需得趕往昆侖山脈之下的正派聯盟地——吟古城。
臨行前,南木欲千將剝魂劍留與刑墨。
刑墨亦乃南木欲千隨行左右的近身護衛,且以欲千對夜權瀾的了解,夜權瀾斷沒可能強搶去剝魂。欲千離去不歸教三年,刑墨依然在魘絕供職,夜權瀾手握剝魂,意味太過明顯。
甫又一眨眼,轉瞬之間,南木欲千眼神冷冽纖媚、皓月清風。
年歲鋪疊成道,其多陰詭譎境。
欲千追雲破月踏來,她亦負恩肆仇。
夜權瀾都被欲千放下,各生歡喜。至於背叛虧欠麼,哪有州官放火,不許百姓他點燈的理。南木欲千該受著!
刑墨早前便聽得些,夜權教主與位漂亮似仙女子的流言。
山巒殿宇、湖海亭榭。南絕島燈火輝煌,他奉命前來守夜枯朽殿。夜權教主除去少年時有個小尾巴欲千千,他向來孤影獨立,多年間推卻開無數紅袖添香。
當聽聞那細語流言,刑墨本能就聯想到位他期待,又不敢期待的人。四年前,南木教主…真的…死了嗎?
當年教內言雜南木淫縱不檢、貪嗜瀾色,外又群敵眈視,屋漏偏更逢東向來達戰書,壓摁殷紅三十二派印鑒,卻是迎南木一人前往。
刑墨被迫留鎮教內。
吟古城役絕,他親眼目睹破爛襤褸、血色落盡的蒼白南木。脈搏安靜,呼吸全無。臨行前予他剝魂劍的雪白紗裙刺繡金線少女,現下剩血塊幹涸後,她黑褐色錦帛紗緞。腥臭。骸骨冷涼。
刑墨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收回,他僵硬偏轉頭去,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不見,就可不信!
夜權為屍身,樹疑塚三百。春秋交替,寒來暑往。刑墨多少次佇立在衣冠墓碑前。
時光一刻刻緩緩地難耐地磨過,終於,由遠及近現出…顯出體型差異巨大的重疊身影。南木教主!還活著!恩恩怨怨,她身披夜權教主的燭龍大氅。原來再相逢,他二人,還糾纏著。
四周景物都開始虛化模糊,刑墨眼中隻盛得下她。教主她,她終於,終於向他遞來一絲目光。
刑墨見南木杏眼疑問不解,他太想解釋然事實揭開是更大傷害,刑墨眸色寫滿痛,可南木欲千已提前移開目光,美眸淡然輕瀉徹悟清明!
喜憂參半,落寞罷。遙遙兩端,一側是痛,一側是空。
交集,錯身,行遠!錯過!
殿門合上,室內燈火明亮。比之昨夜雨疏風驟、冷火殘燈,欲千心道今個夜權瀾還算懂事,知道命人將油燈盡數點上。
雋疏將欲千放下起身後,強壯龐大身形籠罩、玉質金相的男人不動如山,四目相對。
欲千絲毫沒看出夜權瀾有解開鐐銬,並離開的自覺。脊背酸疼,她自然的抬起手腕衝夜權雋疏搖晃二下。熟透沉甸甸的大甜果果跟隨晃動,窸窸窣窣鐵鐐直響,欲千美眸上抬示意他解了。
“若卿再逃走。該當如何!”蓬勃朗俊的男人俯下高大身軀,嗓音低啞,銀冠下冷發垂散,觸到欲千的脖頸,冰涼惹她身子泛起冷意。
夜權雋疏侵略姿態,少見的野性痞氣。
像要把她小小身子攬進他,溫暖廣闊的懷抱。南木欲千直覺想退後,她動作就已不退反進,這具身子仍喜歡他麽?
要了白家小姐的狗男人,欲千半點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