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機來的如此意想不到,卻又真實發生。
手腕處突然炸裂一團火花,劈裏啪啦,掐著我脖子的手瞬間彈開。
我貪婪地吸食著新鮮空氣,不用看也能知道,我的臉憋得漲紅,拚命地咳嗽著,好像能吐出血來。
我也很想跑,跑到有光的地方,可我的腿已經軟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手電筒掃過的地方,沒找到那人的身影。
我一邊咳嗽一邊想著剛剛的聲音,是個男人,用著滿是仇恨的語氣。
仔細想來,掐我脖子的那隻手不像是男人的手,纖細且嫩滑,還有一股淡淡的護手霜味道。
至於長相,黑暗的房間裏根本無法看清,身高跟我差不多,或許比我高點有限,力氣極大,甚至超過男人。
拋開力量和聲音的問題,單靠外形和身高,唯一有可能的便是……
手電筒在離門不遠處的牆角,掃過一個人的影子。
宋玉站在那捂著手,她的手似是被火花炸傷了。
我的憤怒瞬間爆發出來:“宋玉,你幹什麼!”
我算是看出來了,什麼凶宅一說,她分明是想謀財害命。
哪有雇主和試睡員一起住凶宅的,她是想把我騙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對我蓄意不軌。
謀財害命,不可能隻有她一個人,八成她男朋友左京,就是她的同夥。
我要報警!
“我不是宋玉……”
明明是宋玉在說話,卻發出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一年。”
變聲器?
不對,她兩隻手都在下麵,沒有放變聲器的地方。
而且她的聲音自帶涼意,是讓人聽了會瞬間汗毛豎起的戰栗感,不像是高科技能做出來的特效。
她說她不是宋玉,想到我唯一能想到的人,我忍不住顫抖起來:“你,你是左京?”
突然的狂笑震耳欲聾,如妖孽的觸手,向我張狂伸來:“沒錯,就是被裴永言害死全家的左京,父債子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裴永言是我父親的名字,早在一年前患病去世。
我搞不懂,這事怎麼又和我父親扯上關係。
宋玉似乎忌憚我的手腕,跟我說話時,眼睛一直死死盯著手腕的方向。
我低眼去看,那裏有我奶奶一年前送給我的傳家古玉手鐲。
裴家祖傳的寶貝一共有兩件,一枚古玉觀音吊墜,一隻古玉雕花手鐲。
男戴觀音女戴鐲,所以我父親一直貼身戴著玉觀音,在我父親去世後,我接替他成為凶宅試睡員,奶奶便把玉鐲交到我手裏。
奶奶說玉養人,能趨吉避凶,叫我去凶宅的時候一定要戴著它。
如今宋玉對玉鐲很是忌憚,看來在她掐我脖子的時候,就是玉鐲冒出火花,炸傷了她的手。
手鐲在保護我。
這是我給自己做的心裏暗示,才能稍稍冷靜一些:“我父親一年前已經去世了,他去世之前,我並沒聽說他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更何況還害了你全家。”
我頓了頓,又強調了一句:“我父親人好又心善,根本不可能做出害人的事!”
我覺得有些可笑,宋玉突然說自己是左京,難不成她還有精神分裂症,能分裂出別人的性格?
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宋玉聽後冷笑起來,她沒有說話,而是放肆地痛苦地笑著。
我的腿有了些力氣,眼睛瞟向門口,計劃著逃出房間。
大概需要哪幾個步驟,用時多少,有沒有可能在宋玉抓住我之前逃出去。
結果顯而易見,她距離門口更近,在我翻身下床再跑到門口的時候,她已經能快我一步把門關上了。
就在我另想他路之際,宋玉停止了笑聲,又歇斯底裏地吼起來:“裴永言明明告訴我這裏沒事,可以放心入住,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