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一語成讖。

事實上,入宮前謝城便抓了元不揚把當年事情問得一清二楚。

眼下不僅僅是蕭顏,就連謝城也曉得了當年景和殿走水並非意外,而是蕭月存心縱火。

天明時分,長春殿的火勢終於被控製住。

謝城拖著元不揚趁著早朝上了太初殿。

“皇上,臣已查明昨夜走水確實並非意外。”

“雖然眼下主謀仍逍遙法外,但這從犯臣給皇上抓來了。”說著謝城將元不揚丟在玉階下。

此刻,龍椅上的蕭齊羽眼角眉梢不由的劃過一抹不可置信。

也不僅僅是蕭齊羽,其實朝上眾臣現下俱是滿麵訝異。

眾所周知,戶部尚書元不揚為人忠厚老實、謹小慎微。

任誰也不會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豫北候爺,這會不會是個誤會呢?”

謝城冷眼看向吏部尚書,“知人知麵不知心。”

“是不是誤會大人待會兒便會知曉。”

話音未落,蕭齊羽鄭重聲音在偌大的太初殿中響起,“到底是怎回事?”

聽言謝城微微側臉,目光肅殺著垂下,“是你自己說呢?還是本侯爺幫你說?”

恰好這時元不揚驚恐抬眼。

四目相對,兩人目光有一瞬的相通。

“臣……”

“臣自己說。”

事實上,謝城早已派人控製住了元不揚的家眷。

謝城是什麼人眾所周知。

南蕭豫北侯性子陰沉狠戾,殺人不眨眼。

元不揚很清楚如若得罪了謝城,不僅他要死,就連他的家眷也保不住性命。

事情發展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隻能兩權相害取其輕了。

畢竟謝城承諾過他,隻要他配合,之後便會放過他的家眷。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元不揚涕泗橫流著不斷向蕭齊羽磕頭。

“發生在宮中的兩場大火確實都係人為!但臣……”

“元大人!”這時一抹略帶震懾的聲音劃過耳畔,元不揚驚惶的不敢再說。

“南燕侯爺這是怕了?”

聽得出來,謝城這話別有深意。

直指南燕侯同這事相幹。

“本侯爺有什麼好怕的!豫北候不要血口噴人!”

事實上眼下南燕侯越表現得義正嚴詞便越顯得異常心虛。

“那麼侯爺又何必打斷元大人說話呢?”

“皇……”

就在這時,蕭齊羽抬手示意南燕侯住口,他深邃眼眸盯住元不揚,“你繼續說!”

此時的元不揚就連腿肚子都在止不住地打顫,“但臣不是主謀。”

聽言,蕭齊羽沉了沉目光,“主謀是誰?”

元不揚戰戰兢兢抬眼,視線最終停在南燕侯麵上,“是……”

“元大人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倏忽地,元不揚已經到嗓子眼的話又被生生壓了下去。

事實上眼下就算元不揚不說,眾人也都已經猜到這主謀必與南燕侯府有關。

但華淑皇貴妃與南燕侯府素無恩怨。

唯一有可能縱這把火的隻有同在後宮的長春殿。

畢竟後宮爭鬥從來無休無止。

冷哼一聲,蕭齊羽慍怒道:“文妃好大的膽子!”

南燕侯見事情無法再遮掩下去,忙上前辯解,“彼時文妃並非存心所為。”

“你也知情。”

盡管此刻蕭齊羽麵上看似依舊冷靜,但從他沉悶的聲音中卻能聽得出來他是在強忍著胸中快要爆裂的怒火。

“皇上,若非南燕侯府勢力,當年刑部尚書又怎敢有半分隱瞞。”

謝城這話便如同一支利箭直直朝南燕侯這顆紅心射過去。

“砰“的一聲,蕭齊羽一掌重重拍在皇案上,“南燕侯你竟敢欺君罔上!”

“皇上!臣也是護妹心切!”話音未落,南燕侯已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蕭齊羽盛怒,“南燕侯欺君罔上,罷黜一切職務,回府思過!”

事實上南燕侯府欺君罔上,罪應當誅。

但無論如何蕭齊羽不得不看在長公主的麵子上饒過南燕侯府這一次。

盛怒之下蕭齊羽竟還能保持著理智,沒有置南燕侯府於死地,這是謝城不曾想到的。

為帝王者的心智終究非常人可比。

話音落下,蕭齊羽目光凜冽著轉向元不揚,“至於你……”

此刻蕭齊羽眉眼間的目光似有火花散出。

元不揚忙哭喊道:“皇上!臣當年也是無可奈何!”

“文妃娘娘以南燕侯府迫臣……臣不敢得罪啊!”

“這次……這次也是……”

“這次也是?”蕭齊羽聽言眸中怒意更盛。

“難不成文妃自己火燒長春殿?!”

“是啊皇上!正是如此啊!這次雖是臣放的火但卻仍是聽命於文妃娘娘啊!”

“皇上,文妃娘娘如若不這麼做又如何重獲盛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