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裝死是裝不下去了,大魔頭大概有什麼bug能力,能察覺到人的各種狀態。
他連她飄在空中的神魂都能看見,看見她在裝睡有什麼困難?
這就好比,她在課堂上偷偷睡覺,但已經被眼尖的老師點名批評了。
就是臉皮再厚也睡不下去。
何況,在班主任的課上睡覺,最多被罵一頓加叫家長。
在大反派的課上睡覺,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桑桃能屈能伸,她一個仰臥起坐,然後揉了揉眼睛,一開口,聲音充滿了剛睡醒的迷糊勁,一連三問:“我是誰?我在哪兒?是你救了我嗎?”
裝不了睡,她還能繼續裝傻。
她看見一個黑暗的山洞,要不是有一團火在燃燒,是真伸手不見五指。
火焰就離她不到三米,是一種豔麗到有些詭異的紅色,頂端又有些泛綠。
像是一團給人做過無數次火葬,五毒俱全的火。
而那大反派本人,就坐在那團火旁邊,用他白皙漂亮的手往裏添柴火。
火光映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更妖冶,也更恐怖了。
怎麼說呢,桑桃也很佩服自己。
在這種生死關頭,她還有這份心情欣賞美男,把他從頭到腳看了個遍,就連頭發絲都沒放過。
對珍稀男色的偏愛深深刻在一個現代少女的基因裏。
而且,大反派這張臉,真的讓人很難忽視。
更難忽視的是他的頭發。
他發質很好,烏黑又垂順,看著頗有光澤,可是發尾距離火太近,有點被烤焦了。
而大反派對自己秀發被燒毫無察覺。
氣氛恐怖中透著一絲絲好笑。
“噗嗤”一聲,桑桃笑出了聲。
她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沒忍住,當著大魔頭的麵嘲笑了他。
桑桃捂住嘴,睜大了眼睛,然而為時已晚。
男人問她:“你在笑什麼?”
桑桃張口,下意識就準備扯謊。
撒謊,對一個現代人來說,就跟對老師說“我作業忘了帶”一樣簡單。
男人看著她,目光很涼,語氣不善:“敢撒謊,本尊即刻燒死你。”
桑桃:嚶。
她忽然想到自己看過的那些玄幻小說,裏麵很多大佬都擁有一項逆天bug,就是能看穿人內心所想,分辨真相還是謊言。
莫非大反派他也有這個技能?
桑桃不敢冒險,但也不能說實話。
於是她說:“對不起,我失憶了,腦子不太好使。”
畢竟她失憶是真的。
原主的神魂還是殘缺的,桑桃現在以原主這個身份,就是失憶。
至於腦子好不好使,這問題太主觀了,應該不會被判撒謊。
果然,他沒動手燒她。
桑桃剛覺得逃過一劫,馬上他的第二個問題又來了:“你一直盯著本尊看幹什麼?”
桑桃:“……”
她自動腦補了一句“你瞅啥”,一旦她回答得不對,就一把火燒死她。
桑桃隻能實話實說:“你長得好看,開胃還下飯。”
大反派:“……”
這個回答,大概是讓他這個反派都覺得震驚的程度。
桑桃內心嗚嗚嗚。
說假話是個死,說實話生存幾率也不高,自從穿來這裏,她就一直麵對死亡還是死亡這種問題。
但她想,如果接下來每天都要受這種煎熬,還不如直接給她個痛快。
反正她也不太想完成係統任務。
感化反派,或者殺死他……嗯,這就相當於,讓她一個本科還沒畢業的學生,去寫博士畢業論文,如果論文沒通過就直接把博導給弄死。
還是毀滅吧。
桑桃說完,她閉上了眼,準備迎接大反派的怒火。
她聽見他的腳步聲朝她走來,剛到她身邊,停了一會兒。
他的目光懸在她頭頂,帶著威壓,很沉重,很有壓迫感,就像頭頂懸著一把利刃。
桑桃緊張到不敢睜眼。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反派什麼也沒做,他的腳步漸漸走遠。
桑桃好奇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他的背影在洞府的入口。
他衣袍寬大,顯得背影有些單薄,但這麼看著,又顯得非常高大。
他對桑桃說:“待在這裏別亂跑,等我治好你的傷,你就能恢複記憶了。”
說完,他人就離開了。
留下桑桃滿腦門問號。
他說什麼?要幫她治傷?
難不成是她那句馬屁拍對了?
桑桃感覺劫後餘生,同時還有點一言難盡。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個道裏居然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也適用。
誰能想到殺人如麻的反派大魔頭,居然也會喜歡聽人誇他好看?
係統的聲音在這時冒出來:“宿主,你幹得很好,再接再厲!”
幹得很好?再接再厲?
係統是讓她下次對著反派三百六十度吹彩虹屁嗎?
桑桃歪頭一想,唔,倒也不是不行。
桑桃換了副語氣,跟係統討價還價道:“我在努力,你呢?你能給我什麼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