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酒瓶落地的聲音,王叔在外麵喊道:“小林子,怎麼了?”
林夕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趕忙合上絲絨袋,放下開瓶器,然後重新關好抽屜,蹲下身收拾滿地的酒瓶碎片。
這時,王叔走進酒窖,林夕連忙送上一個歉意的笑容,“腳滑了。”
“別管了,待會兒我來打掃。”王叔擺擺手,又看了看酒瓶碎片,然後樂嗬嗬地說,“眼光不錯嘛,十八年的芝華士威士忌加派力特瑞頂級冰酒,蘇格蘭的烈火熱情搭配加拿大的冰雪沉靜,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樣,盡管天差地別,卻又能水火交融,化出寰宇之間最美的情感滋味,使天地也為之失色……咳咳,說遠了是吧?”
林夕無語,他就隨便挑了兩瓶酒而已,到了王叔這個酒鬼嘴裏竟然有如此驚豔的說道。
王叔重新取了兩瓶同樣的酒,林夕則裝模作樣地拉開抽屜尋找開瓶器。打開絲絨袋,他猶如發現了新大陸,驚訝地問:“王叔,放開瓶器的抽屜裏怎麼有把匕首?”
王叔走過來,看了看那把匕首,樂嗬嗬地說:“必要的時候它也能當開瓶器使。”
王叔的淡定讓林夕感到失望,這完全不是他所期待的反應。他拿起匕首,說:“真漂亮,手感也很不錯,我也想買一把防身……王叔,在哪買的?”
“非賣品。”王叔笑道,“這是我過去服役時的紀念品。”
“服役?”林夕心中一動,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他知道王叔年輕時當過兵,但不知道具體服役於哪支部隊。
王叔卻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拿起一隻開瓶器,說:“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還是先吃飯吧,大家應該都等急了。”
美食之前,月光之下,晚餐的氣氛又浪漫又神秘。
何芮笑靨如花,敲了敲高腳杯,“每人說一句祝酒詞吧,從東道主開始。”
王叔想了想,說:“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大家發出一片噓聲,倩倩喊道:“太籠統了,這也能叫祝酒詞?”
“那就祝大家相親相愛,永遠都像一家人,行了吧?”
依然是一片噓聲。
“祝沒有霧霾,天天都有好月光?”
林夕故作嚴肅地說:“王叔,環保局沒招你是他們的損失,是地球的損失!”
王叔憋得臉紅脖子粗,其他人則笑成一片。
酒足飯飽,回到住處時已經很晚。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想到王叔的匕首,林夕的酒意散去,大腦恢複了清醒。
匕首上的標誌、軍方機密、李老先生、王叔、老劉,這些破碎線索在林夕的腦海中不斷閃爍,他試著將它們組合起來,但就像一組缺失了大部分組件的拚圖一樣,拚出的畫麵千瘡百孔。
林夕隻好發揮想象力,對缺失的部分進行大膽腦補。
首先,李老先生、王叔和老劉十幾年前可能在同一支部隊服役,三道豎線穿過圓環的符號是這支隊伍或者他們執行的某個任務的標誌。當時這個標誌以及它所附帶的意義並不是秘密,所以才會有帶有這個標誌的紀念品。
後來發生了某種變故,那支部隊可能因此解散,隨後軍方將所有相關資料都封存起來。至於是什麼樣的變故,林夕堅信與極光實驗室的靈魂分離計劃有關。或許三人服役的部隊當時就是為了給靈魂分離實驗團隊提供安全保護,不過實驗之中釀成了遠超出預期的危險,導致軍方被迫中斷計劃。
軍方放棄實驗,可是當初參與實驗的部分人卻沒有放棄他們不平凡的理想。他們集結起來,轉為地下工作。在理想和利益麵前,實驗團隊變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於是就產生了今天的極光實驗室。
再看三人對這個標誌的反應——李老先生在調查極光實驗室,說明他對那場變故了解得不少。老劉衝動粗暴,除去性格原因,或許那件事給他留下了一段糟糕的回憶。王叔則很平靜,應該是因為他知道的秘密不多。
當然,這些都隻是林夕的推測而已,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但設想畢竟是設想,有可能事實就是這樣,也有可能與實情天差地別,在查明真相之前,誰又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