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得了糖和小樹四六分,她六小樹四。
分完的糖被巧慧放進了一小盒子裏用鑰匙鎖了起來,隨後去學堂上課。
晚間,江府的院子裏忽然亂了。原本是安寢的時間,卻見小樹院子裏的燈亮了,轉而屋裏值夜的奶娘麵色慌張的挑一盞油燈直往主院奔去。此時天色正暗,府裏也是一片靜悄悄。
很快主院的燈籠也亮了,照的院裏的草木都明了了。一眾人往小樹院裏走,一串燈籠走的明晃晃的,所有人都醒了。
江父坐在床頭為小樹把脈,巧慧則同江母站在一側,屏息凝神的等待結果。巧慧來時比較匆忙隻隨意披了個袍子,人看上去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同樣躺在榻上被人診脈的小樹也是這一副表情。
隻是他此時鼻子裏不斷湧出紅血,前麵還吐了幾回,配上這暈乎乎的表情,看起來讓人心疼又害怕。
一番診斷之後江父得出結論:“脾胃失和,血熱,肝火亢奮。他是不是吃了什麼大補的東西?”
“沒有,公子的吃食老奴一一都看過,並無過於滋補的藥食。”奶娘從人群裏站出來走到跟前回道。
“他或是將誰的補藥當糖豆吃了也不可知。這陣子先給他吃點清淡的東西,以後所有人都把小孩不能碰的東西收好。”江父見小樹沒有大礙,鬆了口氣,開完藥就叫丫鬟和管家去藥房拿藥。
江母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是放下了,快步走到床前,看著兒子不知從何下手。
藥煎好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外頭的天黑的更厲害了,夜色正濃。巧慧陪著江母看小樹喝碗藥,確定能睡著之後才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
短短的路程,天上並沒有幾顆星星。夜色濃到極致時就將被衝破,原本深重的黑色有一塊變的稀薄,看過去是很深的藍紫色,天大概沒有幾個時辰就要亮了。
巧慧回到院子裏重新睡下,左翻右滾發現自己是一點睡意夜沒有了,一雙眼睛在黑暗裏老有神了,不過這沒什麼用處,反正什麼都看不著。
過了會兒,她躺的筆直,雙手交疊放放於腹部,閉上雙眼,開始吐息納氣。
這是她無意從一本雜書裏翻來的,與打坐入定有些相似,有幫人平心靜氣的用處。
大約做了半刻鍾,她感覺自己呼出的濁氣在下降而自己有種飄然上升的錯覺,就像是魂魄出體了一般。
然後她就開始做夢了,回到了那根永遠看不出盡頭的繩子麵前。
“看來是已經睡著了。”巧慧心想。沿著繩的方向一直走了一陣,周圍仍舊毫無變化。她席地而坐,這一次並沒有對著該死的紅繩做出什麼危險動作,因為她現在並不想忽然驚醒,還是等夢境自然醒來再說。
什麼都不做是最無聊的,無聊的她開始把玩手玩手腕上綁著的繩子。看的仔細了,她發現這繩子竟然是編織出來的,乍看之下普普通通,細看卻有極精細的編織技法。
真是連根繩都有不可貌相的時候啊。
繩子的編織技法引起了她的興趣,看的入神了就默默的研究起繩子的編織手法,這一分析就弄到了夢醒。
繩子編法精妙,她一進學堂就拿紙筆把夢中分析的織法畫了下來,隻是盡管她努力去記也隻分析出了其中之一的編法,隻能等下一次入夢再去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