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喝多了,就伸手摸了摸她的翎子,誰知道還被她纏上了,半天脫不了身,至於說她尋死覓活、吞啞藥,我一概不知道,後來吳作良還去查過,根本就是子烏須有的事兒。再說,這事兒都過去好久了,您這會兒還較什麼真兒?”
三姨太說:“我較不較真兒倒不打緊,就怕司令較了真兒。那些戲子靠著賣藝糊口倒是不易,隻不過她們身上總是沾染了風塵之氣,和四小姐是沒法比的……現在司令是什麼想法,你不是不清楚,就算你不中意月眉,也總不能找個身份低賤的戲子折煞了她。若要論起來,我好歹算是你的表姨,你仔細想想我的話,總是不會害了你。”
“怎麼說著說著,又憑白地扯到了四小姐的身上?這種不堪的事還是少讓她聽見的好,免得汙了耳朵。”陸昶鴻觀察著三姨太的臉色,笑著轉了話題,“我聽趙媽說,您找我有事?”
三姨太拉開匣蓋,捧著就往他的鼻尖送:“你聞聞,這是什麼?”
他臉色一亮:“煙絲?哈德門?”
“算你識貨!”三姨太把匣子往他手裏一塞,“我背著司令扣了一些,專門留給你的。”
“謝謝蘭姨!”
“先別忙著謝,我還有事想找你幫忙呢。”
聞言,陸昶鴻把匣子往台幾上一放,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說:“倒是奇了,這朗城裏還有蘭姨辦不到的事兒?”
“我娘家在青島開了家布廠,自從青島的花布打出名號,大大小小的花布廠一夜之間全都冒了出來。競爭激烈,我父親又是不會經營的,生意每況欲下,前些天打發人來稍了個信兒,想讓我幫襯一把。我一下子就想起來咱們軍需處置辦棉衣的事兒,昶鴻,這方麵的事你經驗多,你看看能不能給想想辦法?”
“蘭姨是想讓我把棉衣都交給青島那邊去做?”
三姨太笑了笑,說:“那還不至於,再說,那邊也沒有實力接這麼大的單子。我就是想,如果可以,先從那邊進兩萬匹布,我會叫他們多加幾支,那布織出來肯定既結實又耐雪耐凍。但這麼一來,就等於是直接從那些加工廠商身上剝利潤,隻怕他們不肯答應。”
陸昶鴻倒不急著答應,手指在匣子麵兒上有節奏地點著,略微思索了一下,笑問:“這事兒,蘭姨沒同司令商量吧?”
三姨太怔了一下,這才道:“你忘了兩年前我求司令從我娘家舅那兒進了批軍糧,結果運來之後發現根本不是新米,又潮又黴,司令因為這個事惱了我大半個月,說再也不管我娘家的事,也不叫我再管,我哪裏還敢跟他提?”
“怪不得。”陸昶鴻嘿嘿一笑,“這事兒就交給我來辦,不過,事成之後……”
“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哈德門!”
“我說的不是這個。”陸昶鴻上前一步,急道,“蘭姨,四小姐回來了,這丫頭一向難纏,今後,少不了您幫我打馬唬眼。”
三姨太望了他一眼,歎著氣說:“月眉長的漂亮,家勢又好,雖然脾氣差了些,但總算是直率天真,像她這樣的條件,多少名門公子求都求不來,怎麼偏偏就看中了你這麼個不識好歹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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