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路邊的梔子樹都綻開一朵朵潔白的小花,素淡而質樸,帶著絲絲涼意的春風吹過,校園裏彌漫著馨香,沁人心脾;預定的夏裝下發,有同學第二天便穿上了;陶幽也漸漸適應網球隊的訓練量,雙休日回家後不用再找理由跟陶媽媽解釋為什麼走路姿勢怪異;每個星期一和星期四,顧易都會準點給洪熙淇帶上一些奇跡半諾的爆賣款甜品,洪熙淇和他商量過給他錢,畢竟這家店太火,想買個甜品太不容易,但顧易每次都拒收,說這都是免費拿來的,不用錢,談錢傷感情,雖然洪熙淇不太相信他的話,卻還是不再提起給他錢的事,慢慢的這好似成了他們的習慣,同學們看到了也都見怪不怪。
還有兩個星期就是高考,高三樓的牆上掛上了紅幅,寫著一句激奮人心的話:滴水穿石戰高考,如歌歲月應無悔!橫幅的位置十分明顯,每位經過的學生都會看到,又變相地激勵了其他兩個年段的學生。
丁子明所在的那所英睿私立高中,又爆出新聞,有一名高三女生承受不住重壓,消失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找來了天台的鑰匙,等同學老師,還有家長找到她的時候,她直直站在天台邊緣,眼中一片寂靜地望著底下,沒有一絲光芒,她爸爸媽媽在一旁焦急地痛哭流涕,除了讓她千萬別想不開,不要衝動之外,毫無辦法,好在警察和消防隊員及時趕到,把她勸了下來,但據說下來以後就休學回家了,今年的高考是沒法參加了。
與此同時,高一二班中也發生著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
自從上次班主任找陳蓮去辦公室單獨談話後,班主任就格外關注她的狀態,時不時就會找她出去談話,但具體是什麼內容,無人知道,最開始的時候也會有人耐不住好奇,在班主任找陳蓮談話的時候想各種理由去找他,就想聽到那麼一兩分,滿足自己的八卦心,但人多了之後,班主任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殺雞儆猴重罰了一個學生之後,便不再有人上杆子湊過去打聽了。
但好像班主任的所有談話都沒有作用,因為陳蓮的性格越發孤僻,有時候甚至會消失一整個午自習時間,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就連有時候同學伸手到她麵前,不管是因為什麼,她都會被嚇到,然後大動作地往後仰身體避開,有時會牽連到椅子或者桌子,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周圍的同學也會被她的動靜嚇到。因為她的奇怪行為,就連平時關係跟她稍微近些的幾個同學也開始不願跟她說話,甚至陳蓮的同桌已經不止一次找班主任換座位。
周五放學,陶爸爸和陶媽媽去參加聚會,陶幽想到餐桌上各種恭維的話和各種敬酒,就算再可口的飯菜端到她麵前,她都不會有胃口吃下去的,空著肚子去,半飽著肚子回家,太不值當,便拒絕和陶爸爸陶媽媽同行。正巧,洪熙淇家裏也沒人,兩人便約著晚上一起去吃那家新開的,想吃好久了的火鍋店,剛確定,顧易湊熱鬧,耍著賴皮要一起加入,宋逸勉也自然而然跟他們同行,吃完飯後還能和陶幽一起回家。
“嗶!”晚上六點半,譚教練站在網球場中央,吹起哨子,“今天訓練結束,到邊上做拉伸!”
洪熙淇拖著沉重的腳步,手上提著書包,悄悄移到陶幽旁邊,坐在地上,一邊壓著腿,一邊小聲嘟囔:“小幽幽,你肚子餓不餓,我練到一半就餓得不行了,現在好像有點低血糖了,幸好我剛才提早預定位置了,現在過去肯定要排長隊了,大半夜才能吃上火鍋吧。為什麼每次周五傍晚都要練到那麼遲,大好的休息時光就這麼被占去了一小半。”
“吃點糖。”陶幽從書包裏摸出兩顆薄荷糖遞給洪熙淇,薄荷糖和宋逸勉之前給她的是同款。
洪熙淇接過,拆開放進嘴裏,認真看起包裝紙,發出疑問:“小幽幽,你不是不喜歡吃薄荷糖的嘛,怎麼還在書包放這個?”
陶幽放鬆著肌肉,解釋道:“之前宋逸勉給我吃過幾個,覺得味道還行,挺提神醒腦的,就買了點備著。”
“所以,你們吃的是同款薄荷糖?!”洪熙淇莫名興奮,“這糖有點揦嗓子啊,之前美術老師發給我們的比這個味道好,你都吃不習慣,市麵上那麼多薄荷糖,比這個好吃,效果也好的多了去了,你怎麼就選了這個?!”
陶幽像是被戳到什麼心事,慌張地轉頭,注視著洪熙淇的眼睛,真誠地說:“這糖也還行吧,我,我就是懶得再去網上找了,就隨便買了點,便宜量還多。”
“揦嗓子你就別吃了,另一顆還給我,反正也馬上吃火鍋了。”陶幽說著,向洪熙淇伸手,把剩下的那顆糖要了回來。陶幽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有多麼在意別人對這個糖的評論,根本不允許別人說它不好。
洪熙淇沒生氣,把糖扔到陶幽懷裏,挑眉打量著陶幽,思考著什麼,想到什麼,又彎起了嘴角,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不遠處,相機的喀嚓聲響起,顧易拿著相機走過來,同行的還有拉伸完的宋逸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