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爾往自己的背後看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背上趴著一隻比拳頭還大一圈的白色飛蛾,被磚頭砸過之後,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還散發著一股腥臭。
“好惡心的蟲子!”
薇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把蟲子的屍體從背後抖落下來,但是蟲子爆裂流出的液體已經浸染到他的衣服中,原本白色的布衫被染出一片暗紅色的汙漬。
他往地上看去,這隻飛蛾不像是生活中常見的飛蛾,不僅體型大出許多,而且左右兩邊的白色翅膀上各有一個深紅色的圓形圖案,猶如人的一對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視著正前方。他心想,這難道就是紮克所說的飛蛾?
“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髒了。”鬥篷男子看了眼薇爾的後背,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衣服還是別要了,直接脫下來扔了吧,這種飛蛾吸食的是血肉,它的胃液是洗不幹淨的。”
“脫了?可我就隻有這一件衣服。”薇爾寧願穿著髒衣服也不願意光著上半身在大街上遊蕩,雖然現在街上也沒有人。
“那這樣好了,為了感謝你的搭救之恩,我送你一件衣服。”鬥篷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有錢,我可以自己買的……”
他上下打量薇爾,“你這打扮怎麼看也不像有錢的人。”
薇爾從來就不是一個在乎金錢的人,但是鬥篷男子的這句話還是刺痛了他的自尊,他努力忍住不斷上升的怒火,勉強擠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一件衣服還是買得起的。”
“這群人一鬧,周邊的店鋪都關門了,如果不想繼續穿著這件髒衣服的話,就跟著我們走吧。我認識一個老板娘,她做的衣服還不錯。”
薇爾放眼四周,確實如年輕男子所說,家家店鋪門戶緊閉。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我叫以利。”鬥篷男子介紹自己,然後拍了拍身邊這位少年的肩膀,“他叫布萊德,是我收養的孤兒。”
“我叫薇爾。”
薇爾忍不住看向鬥篷男子那張被陰影蓋住一半的麵孔,心中滿是疑惑,為什麼這個人一直披著這件鬥篷,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嗎?
鬥篷男子似乎看出了薇爾心中的疑惑,解釋道:“我的耳朵受過嚴重的傷,變得非常醜陋,怕嚇到別人,所以每次出門都會披著鬥篷。”
“這……這樣啊。”薇爾心說自己真是太不禮貌了,趕緊收回目光。
以利帶著薇爾來到了一家坐落在街道深處的店鋪,這家店鋪有三層,外牆貼著粉紅色的牆磚,窗戶和門被漆成白色。門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個花壇,裏麵種著粉色和黃色的玫瑰花。三人來到店門前,門的正麵掛有一塊木牌,上麵寫著“暫停營業”,透過玻璃窗向裏麵看去,暗淡無光的室內空無一人。
以利按了一下門鈴。
“這家店不是沒人嗎?”薇爾看向以利。
“肯定啊,歌舞廳怎麼會白天開門,不過最近晚上也不開門。”
“歌舞廳?”薇爾有點不敢相信,這座充滿少女心的粉紅色建築竟然是歌舞廳。
沒等多久,一個披散著波浪卷發、穿著粉紅色連衣裙、年輕貌美的女人從樓上“噔噔噔”地走了下來,為他們開門。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以利少爺。”女人麵露驚喜的笑容,“這次來怎麼還帶了朋友?”
“方便嗎?”
“既然是以利少爺的朋友自然是方便的。”女人看向薇爾,莞爾一笑,“快進來吧,我叫琳。”
薇爾跟著以利和布萊德走進店鋪,四人順著樓梯一路往上。二樓是一個寬大無比的大廳,吧台座椅、酒水杯具一應俱全,中間還有一盞七彩水晶吊燈,安靜地掛在大廳頂部。
“最近沒什麼生意?”以利問琳。
“我家店本來就是在晚上營業的,現在搞成這個樣子,我們生意都不好做了。”琳邊走邊抱怨道,“你這次就是為這事來的?”
“差不多。”
“最近很忙嗎?”
“不算很忙。”
薇爾聽著他們不明不白的對話,來到了三樓,三樓是一個套房。
“隨便坐,我去沏茶。”琳去了廚房。
薇爾環顧四周。房間正中央是一套花紋精致的紅色沙發,沙發後麵是一張擺放著蠟燭的半圓形靠牆桌。房間的南側是陽台,白色的窗紗隨著微風輕輕拂動,房間的北側是兩間閉著的房門,那裏應該是臥室。
以利毫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布萊德在以利右手邊的座位坐下,隻剩薇爾一人無處安放,尷尬地站立在一旁。
琳端來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