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坑一個是一個(十九)(1 / 3)

(十九)

自打太子殿下舉兵攻略應興坳,便忙著將山坳搜刮而來的棉被糧食,以個人名義轉贈附近幾個受災鎮上的百姓,再一一分發了。

山匪私囊的金銀財寶便一並清點了,再帶回去上交,以充盈國庫。

而我們找到的官員名單,在對嚴知府的眼線一番打壓後,招出實情有跡可循,完全吻合。於是人證物證皆在,無從抵賴。

在確定了曲辭監管的水路暢通無虞後,太子以事關重大為由,長鞭快馬帶著曲辭的一批人馬,押著犯人先行離開。

於是曲辭身邊除了那倆親信,便隻剩下了一支暗哨保護周全。

等大隊人馬回到京都,太子拿著罪證雷厲風行,先得當今聖上授意,再攜一把天子劍,可對拒不認罪的奸佞先殺後報。

太子劉琢率襄、何二家的兵馬勢力直接進行圍剿,凡涉事大小官員統統抓捕捉拿歸案,罪證落實直接抄家。

如此幹脆利落的鐵血手腕,令我聽得後咋舌不已。

初見太子殿下,隻覺他性情謙和,不因自己的高貴身份而將旁人看低了去。

如今想來,確是與曲辭所說一致。

曲辭曾說,當年明裏暗裏爭奪太子之位,劉琢能在皇子五人之中脫穎而出,明麵上風光無限,暗地裏皆是以血暖著的。

雖不清楚事件內裏,卻多少有了些感觸。

我曾問曲辭,既然山匪與官員早是一丘之貉,為什麼我們圍剿山匪時,卻沒有官員去幫一把,又或是告知一聲。

曲辭如此道:“想來,是這些官員知道珩之來到潭山鎮,便打算明哲保身,山匪也成了棄子。卻不知棄子手上,正有他們毀滅性的證據,恰好被我們鑽了空子罷了。”

太子殿下先行離開,剩下我們幾個傷得傷,病得病,既然不趕著時間回去,便留在鎮上慢悠悠的耽擱一陣。

沒有了山匪的侵擾,潭山鎮以及周遭城鄉也逐漸恢複了昔日繁榮。

等曲辭的傷勢結痂,高燒不再反複,我們便沒理由繼續耽擱了。

原本說好要與我一起做桃花酥嚐嚐鮮,也是他先食了言。此時已然入夏,桃花也過了季,哪兒都找不到一樹桃花開得盛好。

……估摸著做個桃子酥還有可能。

我遺憾得很。

臨行前,曲辭將我叫過去,問我當日的心意考慮得怎麼樣了。

此時的他氣色好了許多,幾日大病後眼見著清瘦下去,模樣卻也愈發俊美。

我直言喜歡,他便要我跟他一起回京都。

我裝傻充愣:“我說喜歡你,可沒答應你去京都啊。那是你的家,可不是我的家。”一頓,我繼續道,“那,我先前弄丟了你的玉佩,但也找回來了。如今山坳已滅,我也算戴罪立功,想來也不欠你的了!”

“我三番兩次救了你,阿年轉頭便不認了,當真涼薄。”他高深莫測的將我睨著,口吻唏噓,“作為貼身丫鬟卻不跟著主子,又如何說得過去呢。”

我詫異道:“你們王府家大業大,怎麼樣也不缺我一個丫頭罷?”

“阿年若是不肯,便也罷了,隻當我不曾相救於你。”他的模樣不知悲喜,隻薄唇微抿著,言語頗有幾分哀怨。

也不知他哪兒學來的淒怨腔調,好似我活脫脫是那負心人一般。

我無言以對,隨即端起桌上晾著的參湯,作潘金蓮那一副嬌滴滴姿態,扯起臉皮賠笑言不由衷道:“大郎,該喝藥了。”

說不過他,也隻得拿參湯堵住他的嘴。

曲辭借著我的手飲下幾口,唇上染了幾分光澤:“隻要你與我一同回去,我的家便是你的家。更何況,我答應了要幫你找家人。”

我啞口無言。

一說起家人我就犯嘀咕,除非爹媽兄弟姐妹拖家帶口去跳河,否則就是曲辭把雍國土地翻個底朝天,也沒法子替我圓夢。

我不知該作何解釋,他隻當我為難。

曲辭默了一瞬便組織好了語言,開口誆我道:“你要是答應與我同去,王府便能請來京都做糕點甜食最好的手藝人。到時候,莫說要學什麼,就是每天換著花樣做與你吃,一天吃一盤都沒人跟你搶。”

“……真的?”我怔楞著,雙眼逐漸發光。

他瞧我一臉心動,便知此事有戲,唇齒邊的笑意便緩緩化開了。

想象到各色糕點的其中滋味,我的味蕾動了動,首先在口腔分泌唾液,心下便開始權衡利弊。

留在潭山鎮我無依無靠,眼下還帶著個秋秋。

我光養著自己都快賠了半條命,更別說帶著一個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