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液體在虹吸壺中咕嚕咕嚕地翻湧著,咖啡豆的醇香彌漫了整個廚房。
鬆崎尋光在灰色修身的小吊帶外披了件薄薄的防曬衣,輕透的料子一點都遮不住清瘦而突出的肩胛骨上淺粉色的痕跡,愛意從脊骨攀爬到脖頸,細碎溫柔的吻不放過任何一處肌膚。
她捧起咖啡杯淺淺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液從舌尖開始激活了酸痛麻木的身體,腰間的酸澀讓記憶回籠到昨晚的溫存之中。
從霧氣蒙蒙的浴室抱著戀人出來的大古又洗了今晚的第二次澡。在最原始的欲望被滿足之後,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都喜歡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感受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體溫、味道還有氣息。
“好熱,不要貼過來了。”
鬆崎尋光故作凶狠地警告了一番,伸手推了推粘人的大狗的胸膛,手下良好的觸感證明了作為勝利隊隊員的男朋友確實每天保持著可觀的運動量,畢竟肌肉可不會騙人。
手腕被握住,剛才刻意拉開的一個手臂的距離被輕易消除。雖然有些誇張,她感覺自己仿佛在床單上滑行了一段,有些懵圈地撞進男人炙熱的懷抱之中。
“是橙子的味道嗎?真好聞。”
濕漉漉的大狗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湊近她的頸窩,溫熱的鼻息盡數灑在肌膚上,讓身側之人敏感地抖了抖。
鬆崎尋光無奈道:“之前讚助商給電視台每個職員都發了一大箱沐浴露,我不是讓你帶幾瓶去基地了嗎?天天洗,這個味道還沒有聞膩嗎?”
“唔可是我覺得你身上的就是更好聞一些,是你施了什麼魔法嗎?”他輕輕從戀人唇上偷了一個吻,企圖讓喜歡的味道停留得更久一些。
大古突然想起那對被崛井拜托送回家的母女,小姑娘古靈精怪得很,長得也玉雪可愛,柔軟的小手握住他三根手指的時候,他覺得心都快化了。那句孩子媽媽脫口而出的調侃讓他現在忍不住問道:“尋光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鬆崎尋光本來靠在他臂彎處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聽到他的發言瞬間警覺:“不。人類幼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他們哭起來的時候跟世界末日沒有兩樣,我發誓你絕對不會想要這樣的麻煩精的!”
“你還沒忘記,我們剛交往的時候我說的話吧?”鬆崎尋光雙手捧著他的臉,把他的頭擺正對著自己,認真地又重複了一遍:“我是個「不婚主義者」。”
他的沮喪過於濃烈,讓鬆崎尋光仿佛看見了具象化的狗耳朵耷拉了下來,她哭笑不得地親親他的嘴角,臉不紅心不跳地給他畫了一個大餅:“人都是會變的,說不定哪天我就改變主意了。”
鬼知道桐野牧夫的預言是不是真的。說不定兩年半之後大家一起去見上帝了呢。
那個時候也就無法追究現在的謊話了吧?
“尋光”
戀人可憐兮兮地喊著她的名字,和撒嬌一起到來的是身下又複蘇的愛意。
“再來一次。”
“不要!”
兩人同時說道。鬆崎尋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請求,今天晚上她的腰已經快要罷工了,她是真的敬佩現役勝利隊員豐沛的精力體力。
“明天我就又要回基地了。”
“不行。”
“要測試新的裝備,一星期不能回來了。”
“”
喜提今晚第三次洗澡。
接到繪梨衣電話的時候,她正閉著眼躺在美容店的躺椅上。溫熱的水流衝刷過頭發,頭皮被輕柔地按摩著,昂貴的護理品如流水般被使用,這種金錢自由的生活正是鬆崎尋光所向往的。
“尋光姐,你還記得兩年前做的那檔鄉村節目嗎?啊,就是那個被政府買下即將被改造成商業新城的彥野村。”
鬆崎尋光眯著眼睛,示意身後的店員幫她擦幹頭發,“還有點印象,怎麼了?”
“樹裏婆婆今天來電視台了,還帶了很多的特產分給大家。”電話那頭能聽到辦公室熱熱鬧鬧瓜分食物的聲音,繪梨衣匆忙往嘴裏塞了塊紅薯幹,“因為村子被征用了的原因,婆婆好像要跟兒子搬到離東京很遠的地方去了,唔可能出國也不一定。”
樹裏婆婆是兩年前鬆崎尋光做節目時借住的一戶人家。她是個有個性到古怪的老太太,拒絕了節目組為她家翻新的好意,每天就靜坐在院子裏望著一口枯井回憶過往,一直掛念著她叫做“阿彥少年”的童年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