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黑暗的山林中。
路逐漸開闊,周圍的樹林稀疏起來。
嘩啦啦。
忽然,顧迦的耳邊聽到了水湍急流淌的聲音。
他立刻眼前一亮,整個人快速前進。
僅僅奔行了不到一裏地,一條清澈的河流便出現在視野中。
這條河並不算很大,估計也就幾丈寬,但其中的流水卻清澈且活潑,以顧迦的目力,就算是在黑暗中,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有魚兒的影子遊來遊去。
王伯曾經說過,村東的林道連接著青山村與清河村。
清河村,顧名思義,是在一條清河旁邊建立的村子,所以這條沿著林道遇到的小河,應該就是這裏人稱為清河的那條無疑了。
“正好洗一下,免得等下嚇到清河村的村民。”
顧迦一個猛子直接紮進去,開始在身上揉搓。
隨著他的動作,血腥味與暗紅色的血跡在河流中擴散,引來了不少身形細長,牙齒卻極鋒利的魚兒靠近。
....然後根本咬不動他的皮膚,隻能灰溜溜的鬆口。
“咬著倒還挺舒服。”
洗了五分鍾後,顧迦覺得差不多了,於是在水中舒展著自己的身體,緩緩地潛入水中。
然後他的手腳驟然發力,像魚雷一樣在水中竄了出去,驚動了許多的魚兒,整個人宛若一條躍龍門的鯉魚,從河中騰越而出,穩穩當當的站在地麵上。
顧迦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現如今他的皮膚好像藝術品一般,晶瑩如玉,沒有任何的傷痕,過去曾經留下的疤痕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周身的肌肉曲線完美至極,水珠從身上滴下,充滿了獨特的韻味。
“這樣應該可以了。”
他略帶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沿著道路前進。
很快,他看到了一塊代表地標的木牌。
而前方,村莊的影子也映入眼簾。
仔細端詳了一下木牌上神似古天朝文字,代表著清河村的刻痕,顧迦放慢速度,赤著腳緩緩地走近村莊。
看起來,建築風格與青山村相仿,隻是更大。
黑暗中看去,整個村子大概占據方圓二裏左右的麵積,一半是供人居住的上百間石瓦房與庭院,而耕地占據了剩下的一半地方。
在林中“艱難”前進了二十裏地,終於看到人造建築的顧迦心中有些振奮。
他邁著步,朝著最近的房子走了過去:
“我應該以什麼名義叫醒他們?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感覺好像不應該這個點出來...”
然而。
就在靠近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顧迦的話語突然停滯,邁出腳步的動作也陡然僵住,就那麼停在半空中。
他雙眼瞪大,看向這些石瓦房。
剛剛太黑,他離得又遠,沒有看清建築的細節,可現在靠近以後卻發現了。
清河村中的建築幾乎都已經變得十分殘破,不少房子隻剩斷壁殘垣。
他聽不到任何村民睡覺時的呼吸與心跳聲。
清冷而死寂的夜中,隻有寒風帶著呼嘯吹拂而過。
“這...”
他怎麼都沒想過,在到達清河村後,會是這樣一副光景。
青山村都好好的,怎麼會...
在短暫的震驚後,顧迦立刻邁步。
他一邊在寂靜無聲的村莊廢墟中穿行,一邊仔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企圖找到一個活人。
然而,結果是令人失望的。
能夠看出,一部分石瓦房看起來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切開,房間的一角直接落下,而另一部分則像是被什麼東西撞碎,因此成為廢墟。
那些少數未被波及的房間,房中甚至還有必備的各類被褥與衣物,就連耕田中都好好地生長著作物,可唯獨沒有哪怕一個人類存在,連屍體都沒有。
顧迦赤著上身站在村中心,陷入沉默。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裏被什麼襲擊了?
可村民呢?村民又去哪了?
這片廢墟殘垣明顯不像正常遷徙的情況,而就算是被野獸襲擊而死,也能留下屍體,再不濟也能看到骨頭和被撕碎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