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顧迦的二人沒走多遠,便在望嶽酒樓後方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停下。
這裏有一扇用厚重鐵鎖鏈捆起來的鐵門,封得嚴嚴實實。
一人放下顧迦,拿出腰間的鑰匙,捅進鎖鏈上的鎖頭,扭動幾下。
哢塔。
鎖頭打開,士兵嘩啦一聲扯開鎖鏈,推開鐵門,隨後再次費勁地扛起顧迦,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向下的暗道,台階森森,螺旋向下,不知通向何處。
唯有牆壁上的油燈散發出昏黃的光芒,勉強照亮了腳下的路。
可以看到牆壁與地麵雖然粗糙,但卻明顯是最近新開鑿的,並非那種陳年民居改造而成。
而一進這條密道,一股奇異的,沁人心脾的麝香味道,便傳入鼻腔,隻是隱約間,似乎還能夠感受到隱藏在其後的某種腥臭。
“呼...呼...來多少次都受不了這味兒。”
一人氣喘籲籲道。
“得了,這種好事也沒幾天了。”
另一人說道:“大人不是說了麼?這幾天過後,再給這裏送新鮮的活人已經無用了,也沒有獎勵可領。”
“這個家夥,就是我們手上的最後一個也說不定。”
“那可真是可惜了。”
另一人嘲弄道:“這種蠢貨與其活在世界上,還不如就這麼死掉,給我們換成錢財。”
二人不在說話,隻是吭哧吭哧地將雙目緊閉,仿佛正在昏睡的顧迦沿著階梯抬下。
最後,踏上了平整的地麵。
刹那間。
紅光照亮了三人的臉龐。
那股麝香味越發的濃重了,而隱藏在背後的那種腥臭腐敗的氣味,也已經幾乎無法掩蓋,令人作嘔。
“媽的,終於到了...這家夥好重,身上有什麼?”
二人罵罵咧咧的放下顧迦,看向不遠處。
——那是一個大約五丈見方,約三丈深的池子。
池子通體閃爍著妖異的紅光,像是水晶雕琢而成,仔細看去,內壁上滿是密密麻麻的血色魔性紋路,晶瑩閃閃。
它像是正在呼吸一般,每隔數息便亮起又暗淡,給人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感覺。
不像是死物,而像是鮮活無比,帶著濃厚魔性的不祥的活物。
然而這並非最驚人的。
真正驚人感覺到不真實的,是池子中央的,一具宛若真人一般的灰白人型雕塑。
那人仿佛處於極大的痛苦中,整個人神情扭曲,雙手雙腳就像是定格在臨死前最後一刻的抽搐揮舞中,於是隻有一隻腳被固定在池底。
而他的腳掌,也就是池底的位置。
正鋪著厚厚一層的...白花花的,人類的顱骨。
那些空洞的眼神仿佛正在訴說著死前的不甘與恐懼。
整體看去,就像是一個人在骸骨的海洋中掙紮,想要逃離一般。
能夠看到,不時有一縷紅色的氤氳光輝從雕塑身上離開,蔓延到池子上,隨後再度繼續傳輸,沿著某種通道,傳向其他地方。
而麝香味與腥臭腐敗的氣息,也就是從這個池子中散發而出的。
整個畫麵驚悚而恐怖。
但這兩個士兵很明顯已經見過好幾次這種畫麵,
一人喘了口粗氣,甩了甩手。
而另一人回過頭去,伸手要去拿顧迦懷中的包裹,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重。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