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後的最後,起點(1 / 3)

隻是徹心徹肺的疼。

徹心徹肺的疼……

2007年5月18日:

一個又一個的離開在梧桐樹即將盛開的季節。經曆了的故事,感覺那些悲傷的片斷在不停的反複的上演。

刺眼的光芒,溫柔的言語,光滑流轉卻又決絕的背影,不動聲色的承諾。那些所有能記憶起的橋段,那些所有能記憶起的斑斑駁駁的橋段,終於讓我的世界再一次的坍塌。

宋凱文

該結束了吧,昨晚夢見君奇了,我看見他和我招手,眼角有我無比熟悉的笑意。還有櫻子,我看見櫻子那張沒心沒肺的笑臉。累了,真的是累了。兩年來,感覺自己像在一天一天的數日子,那個巨大的泥沼,我擺脫不開來,隻能任由著自己沉陷。君奇的離開,櫻子的離開,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該離開。櫻子帶著那麼多那麼多的遺憾離去,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上路一定很寂寞。我似乎真的應該和她一起呢……不然她會哭,那張倔強的臉會流眼淚。

沫沫終於還是知道了我所有的故事,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但我知道她一直在門口哭,跪在門口哭泣,可是我真的沒有給她開門的勇氣。我怕看見沫沫那張哭泣的臉,那會讓我想起櫻子在離開時流著淚的無奈,怕看見沫沫後會變的不忍心,會還有太多的舍不得……

我和韓雪沫,任小飛是不同於一個世界的人,我擁有的是這個年紀我們不應該擁有的痛苦,我背負了太多,看到針管裏的液體漸次的注入進身體,心裏便莫名的使出惶恐。然後會緊緊的抱住膝蓋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這種姿勢。前天,我去醫院領了一張遺體捐獻卡,我捐獻的是眼角膜,受益者是孫椏楓。醫生說,活著的人不可以進行捐獻,因為要承受的痛苦遠遠大於常人所能接受的了的那個極限,醫生還說,希望我能考慮。可真的,我不知道除了這個,我還能為身邊的人做些什麼。

我拿起準備好的刀片,皺著眉,在滿是傷疤的手腕上深深的劃下,兩隻手腕在一起流血,我揚起嘴角,微笑著看見自己的鮮血一點一點的倒下去,微笑著看見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退後。終於要結束了,我終於可以放下一切的一切離開了,黑夜裏,又是一張破碎的臉,不是君奇,是櫻子的,她來接我的吧,我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笑著告訴她:對不起,櫻子,我愛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平躺在沙發上,兩隻手腕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痙攣,好冷,我覺得好冷,我感覺腦海裏原先的所有所有的過往都像排浪一樣的被推向天邊,尋找不到出處了,我深深的凝望著它們,我的生命不能再繼續了吧,看見生命在一點點的遺失,在那未完待續的愛情裏,我笑望著那張無憂的臉。愛和恨是在梧桐樹根下同一冥想的,原來那所謂的恨是源於在愛過之後才滋長出來的感覺,沒有了恨,也就沒有了愛,隻有在深深的恨過後,才會懂得愛。

山田櫻子,謝謝你,謝謝你最後的那句“我真的很愛你”,它讓我的記憶回到了最初。我開始猜想,我們每一個人的結局都是些什麼樣子的形狀。我,山田櫻子,蕭君奇,任小飛還有韓雪沫……

時光被拉長在記憶的紋路裏,滿滿的,是念不出口的失望……

那麼長時間的隱忍,終於讓我的心決堤開來的泛濫,我看見自己臉上的蒼白,我看見我那已經麻木了的傷疤。沒有天長,沒有地久,我看見一個女孩滿是淚水的遺憾帶著我那背棄的諾言離我而去。我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原來真的是我固執的最後讓彼此成了永遠不見……

我閉上眼睛,終於,終於看見了永遠……

我閉上眼睛,終於,終於看見了最幹淨的自己……

閉上眼睛,一條梧桐樹盛開的小巷裏,我,慢慢的行走其間……

午夜的鍾聲響起來了,我都不記得我曾有昨天……

2007年5月17日:

當回憶翻湧在紋路交錯的手掌,初晴的天空劃過候鳥的翅膀,而上麵有天時漸次走過的紛忙,少年的夢開始在梧桐樹盛開的地方,年華到帶在那片白瓦紅牆……

韓雪沫

就按著凱文信裏的意思,所有的一切我都沒有告訴椏楓,快要手術的時候,我過去握住了椏楓的手,我怕手術會失敗,這次的手術不能失敗,絕對不能。

當椏楓睜開眼睛說他能看見我的時候,我一邊笑著一邊流眼淚,我把凱文的信交給他,我什麼也沒有說的退出了病房。我覺察到椏楓的手在接信的空中停頓了一下。

走廊裏,濃烈的藥水味道讓我開始想吐,明明是很炎熱的夏季,在周圍白色的牆壁的投射下,我卻覺得有些冷。

走出醫院的時候,夏天的陽光把我的眼睛刺的很疼,疼的我一直在流淚,小飛靜靜的陪在我的身邊,任由著我哭,我不帶有任何表情的哭泣,隻是有液體一個勁的衝刷著臉,我覺得我真行,連哭都可以不帶表情。

小飛,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我轉過臉,輕輕的問,

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