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兩聲,三聲……
薑玉茗一下一下的數著鍾聲,等鍾聲落下第九聲的時候,薑玉茗眼前一花差點暈過去。
好在一旁的唐良娣及時扶了一下。
薑玉茗反應過來後便匆匆忙忙的趕去了仁政宮。
彼時仁政宮的宮女太監都跪在地上,薑玉茗進去的時候。
床上那人正如同睡覺一般躺在那裏。
薑玉茗撲過去晃了晃孟承曄:“皇上……”
孟承曄沒醒,薑玉茗心慌極了,耳邊更是響起了細碎的翁鳴聲。
等薑玉茗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劃過,抬手摸去才知道那是淚水。
“不是說還有十幾年嗎?不是說還有十幾年的嗎!”,薑玉茗氣息有些不穩的說道。
國師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站在一旁道:“娘娘,這是皇上的選擇。”
薑玉茗心裏苦澀的厲害,她以為他們之間還有很長的時間的。
薑玉茗抹去臉上的淚水,可那淚水似乎不受她的控製,怎麼抹都抹不完。
等薑玉茗哭了好一會兒,國師這才把手裏的信給了薑玉茗。
“這是皇上留給娘娘的信。”,國師手裏還牽著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好奇的看著薑玉茗,又看了看床上的孟承曄。
國師牽著人出去的時候,依稀還能聽見那小姑娘稚嫩的聲音。
“師傅,那個娘娘為什麼在哭啊,她不會吵著皇上嗎?”
“以後你便明白了,隻怕這樣的事情,你要經曆不止一次。”
小姑娘扭頭看著大殿裏那個身影,諾大的宮殿裏隻有她一個人在那裏,哭的泣不成聲……
皇上駕崩,是國喪,舉國上下掛白了三個月後才恢複一點色彩。
第一場瑞雪落下的時候,驚落登基。
溫嫻作為皇後,被奉為母後皇太後,薑玉茗這個生母則是奉為生母皇太後。
兩宮太後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畢竟臨州自古以來便是這麼封的。
溫嫻要求兩人的宮殿不要太遠,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況且驚落也知道母後同母妃的關係好,便把兩人的宮殿安排在了近處。
薑玉茗如今看著心情不錯,人也挺好的模樣。
可夜裏總是難以入眠,總是覺得自己身旁少了一個人。
每每深夜驚醒的時候,薑玉茗朝旁邊摸去,除了冰冷的被子,什麼也沒有。
夜裏的思念如潮水般上湧,那孤枕難眠的滋味隻怕隻有薑玉茗自己知道。
剛開始那幾天,薑玉茗時常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到天亮。
白天再小睡一會兒,還是溫嫻知道後過去陪著薑玉茗睡了一個月。
這種失去愛人的滋味,她懂。
當時孟承曄給薑玉茗留下的信,信裏還有一枚同心玉佩,自孟承曄去世後,那便是薑玉茗腰間唯一的掛飾了。
又是一年春,薑玉茗看著禦花園裏的桃花,忽然就明白了當時太後為什麼喜歡喝酒。
想來,太後也曾愛過先帝。
薑玉茗折下一支桃花,輕聲道:“姐姐,我也想在慈安宮種桃花。”
溫嫻在一旁笑道:“自然沒問題?”
溫嫻住在慈寧宮,薑玉茗住在隔壁的慈安宮。
“太後娘娘金安。”,身後傳來嬪妃請安的聲音。
薑玉茗扭頭看去,隻見兩個嬪妃跪在身後。
那是兩張新鮮的麵孔,是後宮新入宮的嬪妃。
溫嫻見薑玉茗愣了一會兒,便笑著叫人起來,等人走遠了,溫嫻才同薑玉茗道:“那是新入宮的德妃和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