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瀾大驚失色,掙紮著去抓紀朝清的衣擺,可惜他越是掙紮,從身上滲下的血肉就越是多!
“紀朝清!不可以!天玄宗會被毀掉的!”
天玄宗其他苦苦強撐的長老們更是恐慌:“紀朝清!不要啊!”
“這裏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啊!你難道想讓這裏成為絕地嗎!”
“不要!你有火就衝著我們撒!不要動靈脈!”
所有人都在苦苦哀求,若是當年有一個人站出來為紀朝清說話,她與天玄宗都不會走到今日的地步。
果然,人心是最有意思的東西,隻有牽扯到他們的核心利益,才能讓他們有所行動。
紀朝清突然想到了一個份外有趣的主意,她將那團靈脈拿起來打量,然後另一隻手淩空對著周君瀾一抓,周君瀾的身體便驟然飛到了陣法邊緣。紀朝清走到周君瀾麵前蹲下,一拳打下去,紀朝清將靈脈塞進了他的喉嚨裏。
一時間,周君瀾周身靈力暴漲,那深厚的靈氣幾乎隻有神仙才有,若是此地不是思過崖下,怕是周君瀾當場便能飛升。
很快,周君瀾的身體竟然被這靈脈修複了!
靈脈不愧是靈脈,在思過崖下這樣的地方,竟然還能將人治好。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帶了一些希冀。
紀朝清的眸底劃過一抹詭異:“各位,在這陣法之中,隻有靈脈能醫治人的身體,可這靈脈此時已經進了周君瀾的肚子,你們若想活下去,就自己看著辦吧!”
周君瀾的麵色瞬間變白了。
在死亡麵前,沒有人敢高估人性。
很快,第一個人走了出來,他慚愧的說:“周宗主,我也沒有辦法,我家人還在家裏等我,我不能死啊!”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沒過多久,周君瀾被人團團圍住,一方是他的親信,另一方則是要對他開膛破肚之人。
這裏每一個人都很虛弱,每個人都沒有靈力,若是想要爭奪什麼,隻能用最原始的蠻力來奪!
大陣之下,血肉相殘,人人殺紅了眼,一個又一個修士倒了下去,曾經是凡塵人人敬仰的仙門天玄宗,如今竟然成了煉獄。
陣法外麵,紀朝清坐在巨石上笑起來:“可惜啊,此等盛況,應該天下蒼生盡觀才是,如今隻能由我一個人看,真是可惜。”
突然,人群中的周君瀾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紀朝清抬頭看去,便見一個修士揪出了周君瀾的心肺。
“怎麼回事!為什麼找不到靈脈!”
“不是!這些都不是!靈脈在哪裏!”
已經有人意識到:“我們被紀朝清騙了!”
紀朝清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無辜的說:“是啊,你們被騙了。靈脈這東西極其脆弱,一旦被動,便會瞬間煙消雲散,否則靈脈怎麼會被放在思過崖下呢?就是因為移動不了啊!”
“那你喂給周君瀾的是什麼東西!”
紀朝清笑著:“隻是一點振奮精神的靈藥罷了,在陣法裏也沒什麼用處,逗你們玩兒唄。”
五大宗門之首的天玄派宗主周君瀾,最後竟然是這樣死的。
“卑鄙無恥!”
“紀朝清,你殺了我們這麼多人!你和曾經被你封印的邪物有什麼區別!”
“魔頭,若是今日我等不死,他日各大宗門下追殺令,我定然將你碎屍萬段!”
“修真敗類!可惡至極!當年你就應該死在無間崖下!”
紀朝清微微動了動手指,大陣加快速度,太多靈力低微的弟子已經化去了一半身體,痛苦和嚎叫聲不絕於耳。
手腕上的佛珠散發著淡淡的冷意,紀朝清輕輕閉上眼睛,她唇角微微翹起,像是在聽靡靡之音。
她回憶著當年各大宗門的長輩們對自己說的話,便開口將那些話還給他們的後輩們:“各位,你們死了之後靈氣澤被蒼生,這也是功德一件,你們的命是命,蒼生的命也是命,你們是修士,這樣的結局也是你們的機緣。”
紀朝清的聲音甚至是溫柔的,語氣甚至帶了點慈悲,然而在慘烈的死亡麵前,她的溫柔和慈悲隻讓人心頭發涼。
沒有人再敢叫囂,紀朝清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