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後沒有任何羞窘,目光又落在上麵,白皙的臉頰像是在日色下鋪了一層陰影,細眉如新月緩緩皺起,最後又撫平。
陸意辭妥協了什麼,安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仔細地看著外麵的每一寸風景。
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但這裏的一分鍾都顯得過得那麼慢。
眼前漸漸覆蓋上一個人的身影,它很熟悉,陸意辭幾乎是在他到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人是誰。
杭餘聲音喑啞地喊她,“小辭。”
陸意辭輕輕點了點頭卻沒說話,而是緩緩伸出手,隻是這雙手的手心中被蹭掉一塊皮,纖細白手露出鮮紅血肉。
她伸得很慢,緩緩地,故意展示給對方看。等到杭餘伸手想要碰的時候她又縮回來,抬起眼看他時目光頓時變得委屈,可憐巴巴地說:“杭餘,我受傷了。”
杭餘本來還想說的話頓時不見了蹤影,最後隻化為一句,“誰讓你不聽話。”雖然口氣卻不大好但眼裏卻滿是心疼。
他執拗般地握住她的手看,恰似春山的眉宇裹上一層鬱色,看著這傷口,不由分說道:“我送你回去。”
杭餘越過去橫抱起她闊步往前走,陸意辭轉了轉眼睛看到什麼想要伸出手拉他,“等一下、等一下。”
做這個動作時也沒在意手上的傷口。
杭餘即刻注意到,他罕見地蹙起眉看向她,語氣嚴厲,“不許用右手。”
陸意辭立馬乖巧地把右手抬起來,晃了晃,示意她沒用。
接著眼裏盛入些許微笑,用撒嬌的軟糯口氣說話,“杭餘,你有錢嗎?我想喝奶茶,可是我沒有錢。”
杭餘被她的笑引住,神情一動,目光掃了過去,應了聲,“這家嗎?等一會我讓他們送過來。”
陸意辭張了張口想要說她喝哪一種,杭餘就好像已經把她的想法看出來直接說:“每一種都有。”微涼的手摸了摸她的臉,“乖一點,我們先去醫院。”
車外的助理很快收到訊息,隻是要求有點不太尋常,他默念出來,“訂購這家店所有口味的奶茶以及準備把這家所有奶茶店都收購的事宜。”
他回頭看了看,怪不得把他留在這裏。
陸意辭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右手被裹上了紗布。
她癱軟在沙發上,無聊地仰頭看上方牆壁。還有,她近期都不要喝奶茶,好甜、好膩,等以後出新口味時再去喝。
她正在心中默默想著這些,一轉臉看到杭餘板著一張臉,她戳了戳他,“怎麼了?你不高興?”
杭餘點頭,“我不太高興,你是不是坐了別人的後座?”
陸意辭撐起身子,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這個?”
杭餘神色一頓,他隻顧著生氣聽見就直接回答。他知道是因為查了沿路的攝像,看到她去哪,所以才那麼快找到她。
杭餘不會說他做了什麼,隻轉移話題,“我看到了,也因為這個不高興。”
他含情脈脈地看她,讓人以為對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陸意辭皺眉,想不明白他為什麼因為這個不高興,隻實話實說:“是他非要拉著我的,而且我對奶茶有點興趣,它是從來沒聽過的東西。”
杭餘不知想到了什麼,麵色不大好。
單車、奶茶。陸意辭曾經和她交好的學長這樣一起過,他看過許多次。
雖然知道這不是男女關係,但他隻要一想起來還是很不開心。
陸意辭剛說完後看到對方一直看她,最終還是在他倔強的目光下妥協,試探性地說道:“那我們以後也這樣一次,你騎單車帶我去···去喝奶茶怎麼樣?”
她說這話不知怎麼竟然有些害羞,這不是很輕易就可以說出的話麼。
但陸意辭又一想,這大概不是很好說出的話。
杭餘像是被哄好了,一雙飽含深情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她,沉聲說:“好。”但接下來他開始清算,神情中顯示他很計較剛才的事,“你為什麼要出去?手是怎麼回事?”
陸意辭別開頭,“當然是我想出去。手是不小心擦傷的。”她悶悶地說完渾身上下都顯露著他再問她就“不高興”三個字。
杭餘歎了一口氣,“以後不要一個人單獨出去。”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私心,還因為有人想要除掉後患殺了小辭。
引爆車子也是為了消除某種痕跡,除此外,那段路的監控攝像也被人拿走。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心機深沉的陸家鎬。
陸意辭看了看他,他說話的語氣很硬,這是在訓斥她嗎?
她和杭餘對峙著,理直氣壯起來,“我隻是有些好奇而已,你說我都住了多少天的醫院了。你可不要瞞我,我都聽見醫生說我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