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第一場大雪在某次夜晚毫無預兆地降臨,土地除了被銀裝素裹還結了一層寒氣。
“等一下,等一下。”
一道叫聲徹底阻止了杭餘出門的動作。
陸意辭在杭餘出門的瞬間追上他,攔住他的腰先不鬆手,順利地跑到他旁邊,轉臉朝他露出一個微笑,熟練地挽住他往前走,“我們一起去,嗯——,說不定我也有什麼想吃的。”
杭餘詫異地看向她,最後也隻說了句,“今天很冷。”將挽著他的手移到自己外衣的口袋中,接著就聽到她毋庸置疑地說:“我就要去。”
她一這麼篤定地說,杭餘就什麼法子也沒有了。
果然也是這樣,一出門,撲麵而來的寒氣撲了陸意辭一整臉,雖然一大早已經安排人去除雪但寒氣仍未消。
她鼻頭漸漸紅起來,不自覺地呼出一口氣,肉眼可見的白煙冒在眼前。
空氣中的寒氣直達在光潔的脖頸,她剛想伸手去摸一下,一股溫熱卻比冰涼的手率先接觸到。
杭餘不知道從哪拿來了一條圍巾正低頭替她圍上,“你——”她的目光落到杭餘的脖子上。
他笑著摸了摸陸意辭的頭,“是我的,圍著吧,外麵很冷。”
杭餘握著她的手,偏涼的手像是怎麼也暖不熱,由此,把它握得更緊了。
“今天怎麼不怕冷了?”
外麵花叢邊落了一整夜的雪,被清理之後仍然結了層銀色的冰。
陸意辭把臉窩在圍巾裏,耳朵輕揉在暖乎乎的圍巾上,嘟囔著說:“我本來就不怎麼怕冷。”
那次聚會,她得知到一個信息,她和杭餘在高中時就有交集,為什麼他們那個時候沒有戀愛呢?
他不是說早就喜歡她了麼。
如果那時候在一起了或許他們早就結婚了。
不是像現在還要睡在隔壁。
腦袋裏想著東西,同時也不聽話地往一邊去靠,短發已經長到了及肩的地方。
散亂的頭發紮起成兩個不安分的發揪。團起來的團子也隨她歪了起來,一搖一搖地,宛若不安分的棉球。
兩人一同往地下車庫去,很快,他們的背影和白日冷雪化為一體,分外和諧,分外融洽。
陸意辭站在商場前,看著商場一樓前人來人往的門口,不禁呼了口氣,“人好多。”轉頭看向杭餘,像是警告一樣對他說:“你可不要把我給弄丟了。”接著晃了晃放在他口袋中的手,“一定要抓緊我的手。”
某種特殊的責任突襲,不對,不是責任,而是她的依賴讓人心情愉悅。
杭餘輕笑,答了一聲“好”,本來想要帶她走特殊通道的步子拐了個彎,轉而去了行人來往的地方。
商場每層樓的東西都完全不一樣。
杭餘帶著陸意辭往前走的人,他忽然背過身,點了點陸意辭的頭發,“這裏,似乎還缺了一個帽子。”
話一落地,他像是變魔術似的在她頭上戴了一個咖色的鬆垮針織帽,陸意辭呆呆地看著他,揪了揪蓋住兩隻耳朵的帽沿,晃了晃,才問:“我這樣好看嗎?”
杭餘也忍住按住她的手順便捏住她的耳朵,點頭,“好看。”
他剛才趁陸意辭不注意的時候去旁邊店裏挑了一個,幸好她對陌生東西總是有千奇百怪的好奇心才沒能讓發現身邊人有中途離開。
陸意辭滿意地微微一笑,倚靠在他旁邊,眼睛一轉,看了眼貼在中間圓柱上的廣告單,拉著他的手一用力,迫使對方低下頭來,小聲說:“欸,我們都不回家過年是嗎?”
杭餘:“是的。”
她笑出了聲,臉頰紅紅,忽然就說:“嗯,那我們去買一些過年需要的食材吧。”說完迫不及待地拉著杭餘往前走,“這回你跟著我。”
雖然說大部分的東西家裏都準備好了但總有她想要的。
杭餘任由她拉著,要說去什麼地方的具體方向他是一點都不清楚。
他很少來商場,有什麼東西也是由生活助理來辦,今天出門的目的也不是去買東西而是要處理一件有關小辭的事情。
沒有想到的是她會突發奇想和他一起出門。
本來要去做的事隻能暫時延後。
他正想著重新再定一個時間,袖子就被陸意辭扯了扯,轉頭看向她,“怎麼了?”
她停在一個購物欄前,瞟了一眼小推車裏的各種食物,又看了看冰櫃裏的各種餡料,“我們買點這個吧?”
杭餘本來也沒想著要去買什麼食材,直接回:“那個啊?回頭讓阿姨來買就行了。她負責做飯。”
“我知道,但是這個不要。”她指了下陳放著各種餡料,“我們買點這個,可以回家一起包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