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浣紗還是出門了,慕禾與齊嵐猜測是找王計堯去了——她出門前好好梳妝打扮了一番,問去哪兒,不說,問是不是找王計堯了,不反駁。
到底人家私事,祝福就行。
慕禾跟齊嵐打了招呼便回房休息了,一進門就看見了桌上有個小紙鳶。
這是誰的留言慕禾心裏有個預設,打開來一看,真是——是母親。
來去無非就那麼幾句話,結婚了就好好侍奉公婆、該怎麼對待丈夫、不是小孩子要懂得退讓不要太自私、你改變不了世界要改變自己。
末尾提了一下結業曆練的事,不過重點還是讓慕禾曆練結束就回文家,然後帶丈夫回家探親。
搞什麼啊。
慕禾不爽。
將新婚夜時母親留下的小紙鳶拿出,粗略一瞥,嘖。
忍著難受與不舍,慕禾將母親的紙鳶燒了。
火光小小,裏麵有母親的勸誡與反思。母親反思是否是自己對女兒過於縱容,導致女兒的不聽勸。母親反思是否是自己與自己的丈夫未能做出好的榜樣,導致女兒對婚姻的抵觸。
她叫女兒不要學她,要女兒專心家庭、夫妻關係和善。
她代自己的丈夫向女兒道歉,未能更多的關心女兒的生活。
她說自己沒用,不能給女兒再添補好嫁妝。
女兒知道母親在說些什麼——但女兒不想聽。
憑什麼?
慕禾知道母親對自己的評價應當是有“自私”這個詞的。
慕禾認了。
就自私怎麼樣,文鉉、文家那樣不叫自私?說得好聽——可以和離,不就是用完就扔?
還去月錫。
月錫再好又怎樣,都沒跟她商量過,不過是為了治療效果更好才讓自己去的,就一工具人嘛。
指不定連人都算不上。
慕禾從不介意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
慕禾也覺得自己不該為這種事情流淚了,可是眼淚不聽話,它慢慢濕潤了眼睛,讓慕禾看東西模糊,它慢慢湧出眼眶奔向下顎,弄花了慕禾的妝。
花了就花了吧。
慕禾看向鏡子裏的自己,蹙眉、紅眼、白唇,毫無血色。
母親不願意自己這樣子的。
慕禾突然想到。
母親她,母親再怎麼說些自己不愛聽的話,她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女兒這樣的狀態吧?
是的,她不會。慕禾內心肯定著自己,她不能奢望母親能完全理解自己,但是她相信母親是為她好的——雖然用錯了方法,她相信母親是愛她的。
篤篤
齊嵐邊敲門邊道:“慕禾?我進來啦。”
慕禾一個激靈,眼淚都被嚇回去了,慌亂中趕緊施了個清潔術,直接把妝卸了。
“嗯,進來好了。”
還好還好,還有屏風作緩衝。
慕禾拆了發飾,假裝自己準備休息了。
“噥,給。”齊嵐手裏捧著幾本書還有一些衣物,見慕禾手上正忙著,又回退幾步回屏風後麵,“給你放條桌上了。”
“好~”
“還有本《術法合集》在浣紗那兒,等她回來你記得問她拿。”
慕禾想了想,不大記得了,便問齊嵐,“什麼術法合集?”
“就那本五係和特殊類別法術的大合集,築慧仙尊的,她拿的是第二本。”
慕禾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了,“嗷嗷,那本啊,好哦知道了。”
齊嵐見慕禾卸個妝發都慢吞吞的,便伸手幫忙。
一個個將珠花拿下,青絲流過指尖,再用梳篦理淨。摘下來的絨花調整好姿態,放回首飾盒中,又在首飾盒內看到先前送予慕禾的,絨花製作的小山雀,會心一笑。
打理完畢,慕禾等了等還是走到衣櫃前找尋要穿的家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