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建在這兒啊。”清脆的聲音如溪流傳來,老皇帝沉溺於新生的喜悅未曾察覺,散修們反應迅速,一刹那便集合起來圍在了老皇帝身邊。
寒風灌入地宮,水滴從上方滴落,一滴、兩滴,濕潤了空氣。
散修們團隊協作設立結界,將潮濕阻絕,老皇帝似有所感,睜開那帶有淡淡細紋的雙眼,看著自己極為年輕的女兒拿著橫刀站在眼前。
“原來是小五啊。”老皇帝笑道,“我還想說就不麻煩你了,怎麼偏來,國師呢?”
“國師馬上就到。”
陣法裏的哀嚎時斷時續,老皇帝微微嚴肅起來,“你叫他來的?這點事就不勞煩他了,讓他回吧。”說完,老皇帝深吸一口氣,享受著活力充沛的感覺。
“怕是不能。”說完,齊嵐便拔出刀來,迅速攻擊。
老皇帝並不把這個女兒放在心上,直到散修們比陣法比不過,比靈力比不過,一個個寶物靈器僅僅能拖慢齊嵐的速度,直到齊嵐的橫刀上沾滿鮮血。
“你眼裏有沒有我這個父皇了!”老皇帝暴跳如雷,卻一下被指在脖頸的刀尖嚇得絲毫不敢動。
濕潤的空氣吸入體內,漸漸覺得氣悶。
突然間,從頭頂上方傳來劇烈的響動,地宮頂上豁然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泥土建渣大大小小地往下掉,男子終於突破陣眼,下到地宮。
“國、國師。”
國師冷漠地看著他,看著他體內的能量變成流光飛向天際,又敏感地察覺到周身的靈氣細微的不同。
老皇帝充滿期望地向國師伸出手,不惜被刀尖刺傷喉嚨,希望變成絕望,過去幾十年的時間飛快地在他體內再現,皮膚越來越鬆弛,手腳不再利索,生鏽的身體站起來,又轟然倒下。
在金光的照耀下,角落的藍火變得微不足道,齊嵐用比藍火還冷的神色注視著老皇帝的倒塌。
陣法消失,被老皇帝吸收的能量無法再返還給他人,老皇帝也留不住那些能量,身體原本的能量也隨大流流出體外,被天地吸收,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兒的植物將長得極為茂盛。
重兵列陣,擁護著太子進入地宮。
腳下是潮濕的水溝,還有越往前越密集的血跡,順著血跡往前望去,數名黑衣人倒在地上,將他們斬首的唐刀便握在自己的皇姐手上,而刀尖還架在龍袍之上。
許久,刀動了,皇姐望向自己,太子猛地一激靈,行禮道,“皇姐,國師。”
“散修以為皇帝製藥的名義,害死皇子皇孫無數,被發現後更是將刺殺皇帝,現已伏誅。”齊嵐說,“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其他的先簡單安葬。”
太子顫抖著回答,“是。”
這是皇陵,老皇帝的皇陵,修建十數年,無數隱蔽工程造在其中隻為墓中人清淨,誰能想到這當中還會有如此大的祭壇。
沒有鮮血,卻個個麵無血色,太子一眼便看到了三皇姐,垂垂老矣的麵龐上是蒼白的驚恐,手奮力向前伸展,像是要抓著什麼東西。
太子順著那方向看去,看到的是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麵容,驚地急忙走向遠處——那是皇姐給她的替身,沒有它的話,那將會是自己。
太子在裏麵指揮著重兵處理後事,國師和齊嵐走到另一處。
“剛破完陣眼之後,我感受到了一絲魔氣。”國師低聲說。
齊嵐一聽便停了下來,眼底掠過一絲嚴厲,“那些散修?”
國師不大摸得透,“可能是,不過濃度太稀我好確定。說來那些散修也真會找地方,可惜來遲了,不然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