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元,我們還有多久走出這無人沙啊?”收拾好情緒的兩人再次出發。
“大概還有個半宿吧,”李澤元估算。
夜幕已經降臨,夏穀抬頭看向天空,滿天的星星,明天又是個大晴天,又很熱。
雙腿已經走得打顫,夏穀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她不信走不出去。
二人沒有再說話,都把力氣用在腳程上。
夜晚氣溫驟降,還好兩人依偎,互相取暖。
“李澤元,李澤元,”夏穀大叫,滿臉欣喜,“你看,那是不是樹?”
在夏穀前方一百米處,出現了一棵光禿禿的樹幹。
“姐姐,應該就是了,這應該是我爹說的裏程樹,再向前走五裏地應該還有一棵樹,這應該是最遠的一棵裏程樹,我們估摸著還有二十裏地的樣子,我們,我們快要走出這片無人沙了。”李澤元大喜。
夏穀高興得不能所以,走了兩天兩夜,不知路程,不知方向,現在終於走出來了。
兩人大笑一場,接著向前走去。
又是漫長的一夜,夏穀走過了五棵裏程樹,終於在天微亮的時候,看見了一塊石碑,立於一棵裏程樹旁。
上麵刻著三個大字,黃沙村。
終於到了有人的地方了,夏穀再也忍不住困意,一個晃神,人就倒在了村子門口,心想,反正都有人了,應該沒太大事了。
夏穀睡了一個很舒服很舒服的覺,四肢放鬆,全身舒坦,就是太餓了,人有點發昏。
緩緩睜開眼,周圍已經變成了土牆,一堆瘦骨嶙峋的婦女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夏穀。
夏穀被看得發毛,連忙朝後移動,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你們好,我弟弟在哪兒啊?”
這群人的眼神太嚇人了,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一個婦女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陰沉沉的說道,“他在外麵跟別的小孩子玩,你不用擔心,”夏穀聞言鬆了一口氣,又聽見那人接著說,“你們從何處而來,要去哪裏,可有人接應。”
夏穀愣神,這話好像不太對啊,有點似曾相識,這種感覺有點不寒而栗。
“我們從崤河那邊過來,”夏穀把李澤元的話複述了一遍,“要去周家村。”
還未等夏穀把話說完,那婦女露出一個譏笑,“這麼說,你們是流民了,”
夏穀緩緩的點一下頭,說也奇怪,李澤元在外麵和小孩玩,咋一直沒聽見孩子們的打鬧聲,心裏大感不妙。
夏穀一把拉住那婦女的手,“我弟弟呐?”
那婦女不怒反笑,反手捏住夏穀的小臂,雙眼露出饑渴,“你弟弟,在鍋裏。”
夏穀本身就不胖,但是跟這群人比,那簡直是豐腴。
史書雲:千裏餓殍,易子而食。
聯想至此,夏穀終於覺得不對勁在什麼地方了,她們的眼神,是把她當成食物了。
還來不及多想,夏穀一把推開麵前的婦女,誰知那婦女們個個力氣極大,一把就把夏穀摁在床上動彈不得。
婦女們雙眼放光,盯著夏穀,不自覺的口水都留了出來,“好想吃,她應該是個千金小姐,看這細皮嫩肉的。”
為首的婦女疾言厲色,“老大點名了要她伺候,你們可不要把她弄傷了,否則老大生氣,我也保不住你們,到時候,你們在那兒,我就不知道了。”
被恐嚇的婦女們想到的都是那口煮人的大鍋,眼中都浮現出驚恐之色。
那婦女又對著夏穀陰沉一笑,“至於她,等老大玩膩了,還沒得你們的吃嗎?”
夏穀被眼前這群人著實嚇到了,這種隻會發生在書上的事情,真真實實發生在自己身上,夏穀感覺到的還是不可置信,她不願意相信人怎麼能吃同類,食同類。
但是從他們的言語和神情,夏穀又切切實實感受到這的的確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