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離狐府出了件悲事。
畢仁的漂亮小姨娘林雪兒意外跌倒摔頭不治而亡了。
一樹梨花壓海棠的故事大家還沒談夠呢,又來了新談資。
當日傍晚,有人在街角見了玉書,玉書在月夕樓找到了珞珈。
聽罷原委,原來林雪兒之死並不簡單,知府線人來偷報,林雪兒並非意外死亡,乃是以匕首自殺,未免落人口實,對外報意外身亡。
珞珈一聽,有些激動,心生一計。
第二日,大街小巷貼滿了林雪兒親哥林衝控訴知府畢仁殺害妹妹,並謊報意外,家人無處申冤的野告示,因前一日是宵禁,官府對這一幕麵麵相覷,隻能驅逐行人和撕毀還沒取走的野告示書。
輿論的力量古今通用,然而鐵腕統治的離狐沒有因為此事亂了陣腳。
當晚月夕樓的女人們感歎著林雪兒年紀輕輕歿了,編了故事,唱了幾首悲切的曲子,博得了不少男人們的憐愛。
藍痕喝著酒感歎:“自古紅顏多薄命”。
“哦?藍公子也會憐香惜玉呀,我倒是憐惜主。”珞珈說。
“主?”
“玉他哥,點生在上頭,先出來的不就是哥麼。”珞珈嬉笑。
“你呀你,”藍痕哈哈大笑,接著說:“你說,那滿大街的控訴告示真的是他哥寫的?膽子不小。”
“我卻佩服他,林雪兒香消玉殞,連真相都不被知道,可憐。”
“你可憐她?”
“同是女人,你說呢?”
“或者你可以求我?”
“哦?你敢動那太歲爺?”
“呸!不過是父親的一條狗,如今倒是硬氣了,主人也不認了,我可是掛名的刑部員外郎,你瞧著吧!”藍痕說完還真起身走了。
雪姨娘歿的第三日,珞珈備了重禮,經知府夫人引見入了府,原來是衣心仿連夜製作了上等殮服送與雪姨娘下葬,畢仁終於多看了幾眼珞珈,珞珈當麵灑了些眼淚,畢仁給珞珈賜了座,看來,這畢知府對林雪兒倒是忘年真愛。
正悲傷著,門口喧嘩,有人來報,刑部來拘人。
“胡鬧!”畢仁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領頭的正是藍少爺,不,藍員外郎。
藍痕穿著官府大搖大擺進了廳,看到珞珈一愣,隨即又恢複得意神情。
“世侄,你這是何意?!”畢仁控製怒氣問道。
“畢大人有禮了,”藍員外郎彬彬有禮,“聽聞大人妾室遭遇不幸,特來慰問,今日有人來上告雪姨娘是被人殺害,故趕緊來靈前幫大人查明原委,還姨娘清白。”
這話說的,打擾靈堂倒成了還人清白。
“胡說!愛妾意外身死,不勝悲傷,那還能由人編排,你且快退下!”畢仁氣說。
“世伯,實在是為您著想啊,這流言蜚語,眾口鑠金,侄兒還是覺得為您解憂,早日查清為好。”藍痕堅持。
“來人,送客!”畢仁話畢,一群人圍過來。
“畢大人,你可看清楚,我今日是刑部員外郎來查案,根據《離狐律》,知府無權阻擋!”藍痕說罷自己上座。
畢仁一個眼神,有人出門了。
“賢侄,逝者為大,還是不要打擾的好,內子確實是意外身故無需再查,應當查的是那造謠生事之人。”畢仁擠出笑臉說道。
珞珈在旁看到有人偷偷出了門,畢仁又換了笑臉孔,趕緊乘機走到藍痕身邊。
“藍大人,這打擾已逝之人確實不妥,我這殮服剛送來,還沒有穿上呢。”珞珈邊說給藍痕向棺材那邊使眼色。
“是了,那就先讓雪姨娘先上殮裝。”藍痕邊說邊讓珞珈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