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繼深把車停在隧道拐彎處,無論前方還是後方來車,這裏都是一個天然的盲區,即使燈光明亮,也隨時都會有被撞到的危險。
生怕死不了似的,前後夾擊的形式,讓他們的危險係數升高到上了“雙保險”。
“你到底想怎樣?”
頹然的跌坐回椅子上,藍菲心裏空無一物,大腦徒勞的轉了幾圈後,重新回到了一片空白的狀態,她什麼都沒想,唯獨記掛著艾倫。
那是她的孩子,某種程度來說,是她的唯一。
盡管,她的父母也尚在人世。
眼看著藍菲抱住自己蜷縮起來,陸繼深試探的伸手過去想要碰一碰她,可她厭惡的往後一縮,避開了他的手。
“我沒想怎樣,”陸繼深歎了口氣,“藍菲,我真的沒想怎樣,是你,你到底想怎樣,非要逼我嗎?”
“我沒有逼著你,陸繼深,你要是想讓我冷靜的和你說一說話,那麻煩你把車開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而不是讓我在恐懼中和你對話,這不公平。”
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藍菲沒有想到,陸繼深竟然會發癡發狂。
知道那些諷刺丹尼斯的菜是陸繼深設計的時候,藍菲隻覺得他有些可笑,陸繼深把她放在窗台上要推她下去的時候,她也隻是覺得他可憐。
然而眼下,她依然不怕他,卻有一點恨。
她恨他發了瘋,竟然想讓自己陪著他殉了情,偏生她對他無情無愛,憑什麼要陪著他一起死?
她還有兒子,還有未來,還有大把青春和時間等著她去揮霍。
憑什麼要把生命交給一個——一個在法律上,隻是她前夫的男人,一個在情感上,隻是個陌生人的男人。
這不公平,一點兒也不公平。
“好。”
陸繼深想了想,惱火的捏了捏眉心,重新發動車子,他把車開出隧道,找了一處比較僻靜的廣場。
車子熄了火,陸繼深靠在座椅上閉著眼想心事。
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置藍菲了。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丹尼斯訂了包廂,還和餐廳談了求婚細節的時候,我的心情很複雜,盡管複雜,可我還是覺得這沒什麼,因為我覺得你不愛他。”
自嘲一笑,陸繼深搖了搖頭,“然而當我推開門,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似乎是開心的,就連看到那麼多我故意諷刺嘲笑丹尼斯的菜式,你也沒討厭他。”
陸繼深自顧自的說,也不管藍菲聽不聽得進去,願不願意聽,反正他鎖了車,車裏也就她和他兩個人,她是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沒有表情的望著陸繼深朦朧的側臉,他停車的位置光線較暗,她不大看得真切。
他的臉上滿是悲傷,黑暗都藏不住,藍菲又忽然不恨了,反倒當真是對他心軟起來,“陸繼深,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你過你的生活,我過我的。”
藍菲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陸繼深既然要綁著她在身邊,那她就任他綁著,反正他就是困住了她的人,也困不住她的心。
兩顆相斥的心,隻有一方追著另一方跑,而另一方一察覺到被靠近,就猛地將自己彈出去,藍菲相信,陸繼深小時候一定玩過吸鐵石,見過這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