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有了動靜,是喬沫劈裏啪啦的怒罵和乒鈴乓啷的不明聲響,藍菲也說不準自己是個什麼情緒,隻盯著陸繼深問:“不能放過她嗎?”
她心裏清楚沒可能,可還是問了,陸繼深依然的沒回答,隻是看她。
和陸繼深對視一秒,頂上的聲音越來越近了,藍菲不想在這時候和喬沫見麵,轉身鑽去陸繼深的車裏。
為什麼不想見,藍菲說不清,在車廂裏坐得筆直的看著喬沫被三、四個壯漢從樓裏帶下來——那幾個男人身材魁梧高大,喬沫被圍在中間,小小的一點。
藍菲覺得心裏被刺了一下,胸口悶悶的。
“你想怎麼樣,給個痛快話,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喬沫不是傻子,瘋也不是真瘋,過度緊張的神經在見到陸繼深的一刻全都鬆開,是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她沒問他為什麼抓他,隻問他想怎麼做,是個認了命的模樣。
陸繼深沒和她廢話,一雙冷眼盯著她瞧,他的薄唇細細的抿出一條直線,眼眸深不見底。
“帶她走。”
他不想在藍菲麵前對付喬沫,哪怕他恨死了她。
送藍菲回去的路上,她也問他,“你打算怎麼做?”
陸繼深望著前方不說話,藍菲也不再問,她望著他的側臉,一動不動——陸繼深的眉毛濃黑,鼻梁英挺,整個人都是英俊的,可他眼神很冷,整個人也很冷。
他像被罩上了一個罩子,讓人從心底裏認定是靠近不了的。
藍菲這麼想著,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我知道讓你放過她是不可能的,但是能不能別做得太絕?”
回頭看了她一眼,陸繼深抬手把藍菲往自己懷裏一摟,還是沒說話。
他到底是怎麼處置的喬沫,成了一個迷,陸繼深不但不說,連提都不提,藍菲也不敢問,她有時候想知道答案,有時候又不想知道。
三個月後,A市天氣回暖,連春天都快結束了,藍菲才突然在新聞上看到一則消息——女子深夜自首,殺人罪名成立。
這個女人,就是喬沫。
藍菲在新聞裏看到,喬沫的確是她認識的那個喬沫,又有一點不一樣——她沒了雙手,從頭到尾一點人氣都沒有。
這一次,藍菲的心,狠狠地鈍痛起來。
甚至對陸繼深也有了一絲絲怨氣,可一覺醒來,這點怨氣又跑了個無影無蹤。
“菲菲,你怎麼還不起床,你忘了陸家的人一會兒就要來了?”
天還沒亮林依芸就起來張羅,左等右等也沒把真正該起來準備的藍菲等到,於是頗有微詞的上來敲門,“快點起來洗漱,我給你找了個造型師,馬上到。”
懶洋洋的“哦”了一聲,藍菲顧不上為喬沫的事情繼續的浪費情緒,可在刷牙的時候無意朝鏡子一瞥,心裏又覺得有些荒涼。
她和喬沫還有唐糖,曾經親密無間,是最要好的小姐妹,落得現在這個結果,說不難過是假的——喬沫那件事後,唐糖也躲了她好一陣,常常看到了立馬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