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打開了電視。
都到這一步了,她非進不可。拔出鑰匙後,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她不知道這人大半夜的不睡覺,連衣服都沒換,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到底要幹嘛。
還是想要抓她晚歸的現形,去告狀。
沒有心情去換腳上的鞋,直接想進房間。
褐色沙發上,穿著白襯衫手裏拿著電視遙控器看似要換台的人,遲遲沒有按鍵,低眉說著:“以後早點回來,別再像今天這麼晚”鬆了一口氣後,直挺挺的靠在了身後沙發上。
這句話的另一頭好像綁著她的腳,迫使她停了一下。
也就一下,掙脫之後,又往臥室走去。
關上門後,客廳那吵得有點過分的電視聲音也戛然而止。
緊接著,聽見那人站起來走了幾步後又沒聲了。
原以為會沒有人了,正想去浴室洗澡,卻看見白季宇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沒想太多,就鑽進了浴室裏麵。
洗澡時,因水溫過高導致鏡子上蒙了一絲水汽,整個房間熱氣繚繞。
她的頭發被澆的濕透,水從頭頂留了下來,滑過了她那垂下的眼瞼,幹澀的嘴唇。
沒有吹頭習慣的她,隻是簡單擦拭了一下濕著的頭。
連頭發都沒梳,換上衣服就回房間。
她倒是有點佩服她的鼻子太過敏銳,客廳裏的飯香味撲鼻而來。
這大半夜的有人餓了?一想而過。
望了一眼廚房,還真看見了那,手拿著筷子從鍋裏把麵條撈到碗裏的人。
袁影濕著的頭發是一綹一綹的,但是一點都不亂。大部分頭發集中在右側,很是驚豔。額頭上沒有劉海。
水珠從那,帶著肉粉色且小巧的耳垂上一滴一滴的落著,掉在了她的睡衣領上。修長的脖頸處,絲絲細流滑了下來。
前腳剛進門,後腳敲門聲便響起了。
她倒是想看看,是誰大半夜的不睡覺,還敲她的房門。疾步走到了門前,內心毫無波動的拉開了可以把自己與別人隔開的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碗放到她眼前冒著熱氣的麵條。上麵還有蔥花和香菜,碗裏有腸和幾片蔬菜。
一臉疑惑的看向了,雙手端著麵條,精神飽滿的人。
頭靠在門邊,冷淡的說:“幹嘛?”語氣一點也不友好。
白季宇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放在碗底下的手指燙的沒辦法,所以換著動了動,麵帶懊悔的說:“之前,你說,你很羨慕你同學的哥哥會給她做飯,而你卻沒吃過我給你做的。”心裏想要彌補她。
看了一眼碗裏撈的時候,被夾斷了不少的麵條,如實的說:“我的手藝不太好,你別嫌棄”把碗往前端了一下,希望能接受。
身上是冷的,周圍的空氣是熱乎乎的。
試圖,想要迷住她的眼睛。
不說,她都沒記起來。
但她仍然記得,當時這個態度大變的人,說的話是,“離我遠點,我可沒有妹妹,你是誰?我認識你嗎?”使她啞口無言,一下就澆滅了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而後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進房間的樣子,還挺難忘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生活了三年。還是在她初三升學考試考完的那個暑假說的。
可能是需要給這個健忘的人提醒一下。
她的憤怒不減一毫。狠下心來,“我是誰?你又是我的誰?既然知道自己手藝不好,又為什麼端給我吃。垃圾桶有,請自便”之後,用力的關上了房門。
在門口緩了好長時間,才努力的把眼淚控了回去。
奇怪,這次說狠話的明明是她,居然也會想流淚。
更多的是諷刺吧!
如果這碗麵是給曾經的她,估計都激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了。
現在的她,不需要。
(三)
這次,換她把這人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