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盼盼緊緊的攥著拳頭,正考慮要不要衝出去揍一頓小哥時,身旁的大哥就搶先反問道:“難道你想讓別人知道你有一個弱智妹妹嗎?”
“笨”、“弱智”,盼盼聽到後簡直是欲哭無淚,兩把透明卻鋒刃無比的刀子直直的插進心髒。連呼吸都是痛的。
果然還是二哥溫柔,二哥,你什麼時候問回來啊?我好想你啊!盼盼的內心不斷的咆哮,不斷的祈禱。
“那…好吧!”,辛澈語氣超級嫌棄的無奈答應著。像是被憑空扔來一個大包袱似的,扔也扔不回去,自己也不想要,隻得一邊嫌棄一邊收著。
得了,小爺我徹底的被嫌棄了。
辛盼盼像是在烈日毒曬下的一朵小白花,早已經蔫掉了。她虛脫無力的往沙發邊走,再次直直的倒在沙發上,滿臉寫著“生無可戀”四個大字。
眼神逐漸朦朧,意識也漸漸模糊。腦子不知何時又想到了那雙深邃的藍眸,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梔子香氣。
明天,他……應該會來吧?
辛盼盼不知道哪來的信心,去相信一個陌生人會主動來學校“挨批”。
他知道我是哪個學校的嗎?我好像沒告訴他到學校的時間這可怎麼辦啊?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從腦子裏蹦出來,辛盼盼的意識也清晰起來,肉眼可見的是焦慮充盈著她的身體,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盼盼漫無意識的繞著沙發,一圈又一圈的踱步,速度也越來越快。
辛澈看著智障般的盼盼好一會兒,終於受不住這眩暈的一圈又一圈,便抬頭無語的擰著眉疑惑的反問,“小鬼,你傻了吧?你不暈嗎?”
被提醒轉了很多圈的辛盼盼,終於意識到身體已經產生了生理反應了,眼眸裏的四周都在飛速旋轉,身體也施咒般的直直往下倒。
不幸的是,小哥的潔癖症又犯了,正糾結要不要扶呢?盼盼就倒了。幸運的是,盼盼剛好砸在沙發上,沒磕著腦袋。
緩了好一會兒,盼盼一臉哀怨地望向一邊幸災樂禍的小哥,然後氣呼呼地扶著原木扶手爬到樓上的房間裏去。
剛躺在床上沒一會兒,腦子再一次不受控製地想到藍晚弋平靜而冷漠的話“明天會去你學校”,自己的嘴角便像是有思想似的大幅度上揚。盼盼剛意識到的自己這17年來沒有過的奇怪想法時,整個臉像是中暑了一般燥熱。
盼盼最喜歡的就是把空調開到最低溫度,這是夏天最幸福的事。
此時空調溫度已經最低了,盼盼也早已把被子掀了,可是臉上的燥熱,心中莫名的期盼,早就無時無息的在她身上蔓延。雖有困意,可腦子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身體在床上不斷的翻動,像是剛下煎鍋的雞蛋,被鍋鏟兩邊的翻,簡直就是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盼盼的意識也逐漸模糊,思緒也隨著燥熱的心情飄向遠方。呼吸聲也漸漸平穩,房間裏一片沉默無聲。
這一天的清晨,盼盼醒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早,因為大哥還沒來喊她起床呢。昨天星期六,今天星期日。因為之前放假調了時間,所以星期日是要上課的。
盼盼醒來後便起床了。然後隨意的拉開白色又厚重的窗簾,令人吃驚的是,仲夏早晨天還沒亮。盼盼也沒有像平常一樣回床上賴著,隻是換好衣服後,在自己陽台的奶白色吊籃上抱著膝蓋靜靜的的坐著。
窗外的啟明星從剛開始的耀眼無比,到後來被襯的越來越淡,最後逐漸消失在淡藍色的天空中。
天空的盡頭處,太陽毫不吝嗇的送來滿滿的溫柔。偌大的天空像是淡藍色的墨水瓶子裏麵突然摻雜了橙色,幹淨又溫柔,全都是治愈。
盼盼在吊籃裏微眯著眼,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著太陽緩緩升起,入神的看著那淡橙色逐漸變為如血般的殷紅,看著太陽從剛開始可以直視到後來的耀眼到無法掙開眼睛。
當丁達爾效應出現時,光便有了形狀。盼盼微眯著眼睛,想象著光的形狀,感受著光的溫暖。
“盼盼,起床了。”,大哥執行公事般的僵硬聲音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