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車留你這裏吧,明天你不是要用嗎?”呂喬問張君毅。
“酒店有車提供,你不用操心。”
“這次你來上海為什麼不把我的車開來呢?”呂喬又問。
“廢話。要是開著車來至少耗掉8個小時,我就沒時間看你‘詐昏’你也沒時間看我‘作案’了。”張君毅俏皮的一句話又讓呂喬想起這一天的“遭遇”,就站在酒店大廳裏不動了,那神情又差點想哭。
“求你了,千萬別在這大廳裏‘嚎’,沒準人家以為你丟了東西,又以為我存在犯罪嫌疑了。”
“你就貧吧。”呂喬瞪了張君毅一眼,就快步走出酒店大門,按響車遙控,就準備去開車門。
“我來開。”張君毅拉住了呂喬開車門的手,把她拉到副駕駛位的門那邊,打開車門:“本董事長送你回去。”
“那你怎麼回來呢?”
“有的是辦法,呂主任放心。”張君毅說完就上了車,拿出電話撥出去:“後麵的車子跟著我。”
呂喬從後視鏡中看到一輛黑色“賓利”已經開始發動。“酒店的車?”
“嗯。”張君毅朝呂喬笑了一下:“一會兒他們接我回來後,就去機場接二強他們。”
“沒看出來,你的辦事效率真可以。”呂喬斜睨了張君毅一眼。
“我就是在你這裏體現不出‘辦事效率’,其他方麵的辦事效率非常高。”
呂喬明白張君毅的意思,就沒有再接張君毅的話茬。
一路的風景從窗外往後倒,一天的掙紮和廝磨也即將結束。而呂喬卻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這種情緒是她從未體驗的,有點像不舍,有點像愧疚,還有點像意猶未盡。她把墨鏡戴上,權當一幅偽裝,透過變色的鏡片悄悄地斜望著開車的張君毅。
這個男人絕不輸沈非。他有沈非的倜儻卻沒有沈非的拘謹;他有沈非的睿智卻沒有沈非的束縛;他有沈非的堅毅卻沒有沈非的寡斷。他具備男人的一切特質卻比沈非還要固執;他有男人的本色卻在愛的抉擇上一根筋。
呂喬很明白,假如她的心裏沒有裝著沈非,張君毅就是她的愛,這種愛不要太長的考驗,也許一年,也許一個月,也許就是幾個小時。而這個正在開車的一根筋,到了現在也沒有真正理解呂喬早已經對他說的話:“我的心裏裝不下這麼多愛”的真正含義。天哪,張君毅呀,你想想,假如我呂喬把心裏的愛清理一些拋出去,不就可以裝下你的愛了嗎?假如我不是已經把你放在的自己的心裏,我幹嘛跟你說這句話呢?
事實上,呂喬的確不可能同時都愛著沈非和張君毅,她心裏裝的愛也不可能清理出去,所以她隻能把沈非作為愛的對象,把張君毅作為感恩的對象。因為人活著,不能光顧自己的隨心所欲,還有道德和良知的現實,還有社會和責任的體現。還有一個取和舍的標準。
今天發生的一切,的確給了呂喬沉重的一擊。她知道張君毅愛著她,但她不知道張君毅愛的那麼深。盡管沒有與張君毅最後達到一種靈與肉的交融,但是張君毅不顧一切的情感流露已經讓她體味到了切膚般得交融感受。
呂喬從最初的“怕”到現在的“痛”,恐怕從今往後都會一直纏繞著她。
呂喬心裏在罵著一根筋的張君毅:你幹嘛就不可以接受我“報答”你的“獻身”呢?
但是,就是因為張君毅的不接受,就是因為他瞬間從感情的巔峰掉至深淵般的痛苦和哪怕“自殘”也不屈就的特質,才讓呂喬從對張君毅的“感恩”轉變成已經富含愛的元素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