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跨年度,有些困難。”
“經偵大隊有沒有跟N市檢察院聯係過?”沈非又問。
“他們給N市打過電話,說對方的態度不明確。”
“‘不明確’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不想把這筆錢彙過來?”沈非心裏有些沉不住氣了。為了掩飾自己心裏的著急,他說:“你看看你們辦的事情,當時要去檢察院報案也要等我回來再定嘛。你看現在多麻煩。”他想了想又對黃炳如說:“你分析一下,如果我們想辦法把這50萬元交給經偵支隊行不行?案子結了,那錢不就回來了嘛?”
“黃副總已經與經偵大隊談及這個問題。他們答複不行。隻能從當地的檢察院把錢彙到經偵大隊,再由經偵大隊轉彙給我們。就是憑據的問題。另外找錢補就沒有這個憑據了,經不起檢查。”
沈非沉默了。假如這個辦法行不通,搞不好呂喬的案子又要走到N市去,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你再和顧問商量一下,找一下公安局和經偵支隊,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們的意見是另外把這50萬元交給經偵大隊,不要去驚動N市檢察院。告訴他們:N市扣住的那筆錢我們公司去討要,隻要他們先把呂喬的案子結了。”
“好的,我去辦。有什麼情況我再向您彙報。”
“這關係到我們和日本這家公司的合作前景,很微妙。呂喬就是日本人的籌碼,千萬不能再有任何節外生枝的情況出現。”
沈非說的十分準確,也是他想出的最好辦法,更是他說服部下的理由。
“另外,日本人的邀請我們參加,而且盡我們的可能多給予他們支持。比如同在一個工地供應管材我們可以讓給他們,讓他們的流動生產線進行生產。我們寧願做一些服務性的工作,目的是必須有我們的技術人員在場全方位了解這條生產線的生產工藝、固化過程等技術問題。”
黃炳如點點頭:“我明白了。
“還有,關於長江以南的市場問題,也可以征求他們的意見,如果他們的意見中肯,我們接受;也可以提出我們擬與他們合作的意願,然後你們拿出個合作方案報集團公司研究。”
待黃炳如退出沈非的辦公室之後,沈非沒有通知秘書再安排人進來彙報。此時,他的心情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呂喬終於放棄了與自己公司在市場上的博弈,並提供給他這麼好的信息;憂的是呂喬的結案走向看來還存在很大的問題,自己又不能另外找錢去補上那個窟窿,就是可以補上窟窿還要經得起審計的查賬,搞不好就會出問題。
原本想拖過年再從長計議,但是上海的各項工作都是很嚴謹的。公安係統也有個年終結案率的問題,就像自己的集團,不是也一樣要完成全年經濟目標任務嗎?
一時半會兒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沈非就幹脆不再想了。他打電話讓秘書把需要彙報的人請進來。
……。
一天的工作都忙完了。臨離開辦公室之前,又交代把幾個需要宴請接待的事項由秘書轉告委托給了幾位副總裁。沈非這才抬頭望望夕陽,聽聽不遠處已經開始的交通高峰交響曲。
司機進來問道:“總裁,您晚上需要用車嗎?”
“你回去吧。有事我會通知你。”沈非很溫和地對自己的司機說。
秘書又進來:“總裁,您交辦的事情都已經分別通知了幾位副總裁。”
“你也可以回去了。明天見。”
都走了。回家的回家,赴宴的赴宴。沈非去哪兒?
他拿出手機,給呂喬撥通了電話:“喬喬,別等我吃飯,公司還有點事兒處理。”
“我等你回來一塊兒吃飯吧。”呂喬說。
“別等我了。”
“心情不好嗎?”呂喬問。
“不是。”
呂喬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你先忙著吧,我等你回來。”
放下電話,沈非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就拎著包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辦公室。
蘇素麗一見沈非,那臉上就放起光芒來:“回來啦?這還差不多。阿拉燒好了飯,就等儂了。”
沈非把包扔在沙發上,把外衣脫下也扔在沙發上:“我不吃飯,要幹就快點!”說完,也懶得看蘇素麗的表情,就徑直上了二樓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