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回到父母家,見蘇素麗抱著曉鷺坐在沙發上,兩個人十分親密。沈非皺起眉頭,狠狠地盯著這個丫頭片子。沒想到這丫頭片子卻對著自己做怪相,神情得意。
他十分反感蘇素麗“策反”曉鷺的行為,但是又沒有辦法拗得過機靈的曉鷺。這些天他一直在想用什麼好辦法製止蘇素麗的計謀。所以打算下個學期把曉鷺轉學到浦東,由別墅的阿姨來照顧曉鷺的起居生活。
老父老母並排坐在中間的長沙發上,沈非和蘇素麗各坐兩頭的單人沙發。
“阿麗呀,儂講一講儂咯打算。”老父親當起了主持人,先問蘇素麗。
蘇素麗看了一眼曉鷺,說:“阿拉同意跟伊脫離夫妻關係。”
“同意離婚就講是離婚,什麼叫做脫離夫妻關係?”沈非立馬就找出了蘇素麗的詞語錯誤。
沒想到大人說話,這曉鷺卻插上了嘴:“脫離夫妻關係就是離婚不離家懂不懂?”
沈非驚愕。原來如此!說明這蘇素麗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同意離婚的,還來個離婚不離家!這算那檔子事兒?他對曉鷺使眼色:“鷺鷺,大人說話你別插嘴。”
“我不說不行呀爸爸,大姆媽同意跟你離婚是有條件的,就是不離開家,還和我在一起。”
蘇素麗在曉鷺臉蛋兒上親一口,好像找到靠山的感覺。
“哎,阿麗儂講清楚,儂離了婚又不離開阿拉沈家,行的通不啦?”老太太也問起蘇素麗來:“儂也知道,鷺鷺她親媽媽是要進阿拉沈家門的,儂擋在這裏不是給人家添麻煩嘛!”
“不麻煩。我媽媽可好說話了。”曉鷺又插嘴道:“再說了,我媽媽回來跟我爸爸住在浦東,我跟我大姆媽住在徐彙區,根本不搭界。”
沈非真的想動手打這吃裏扒外的小精怪了。想想不對,肯定是有人教這丫頭說的。於是就問曉鷺:“鷺鷺,你告訴爸爸,你這些話都是從哪裏學來的?”
鷺鷺回答的很爽快:“不是我在那裏學來的,是我在社會實踐中總結的。也是我告訴我大姆媽應該這麼做的!”
“你哪來的社會實踐?你還有社會實踐?”沈非哭笑不得:“在學校不學好,盡學些沒用的東西,跟伴不跟好,盡跟些四六不靠的人瞎攪和!”
“儂講阿拉是四六不靠?儂以為阿拉沒帶好鷺鷺嗎?你打著燈籠去伊學校問一問,阿拉蘇素麗哪一點對不起鷺鷺!對不對呀鷺鷺?”蘇素麗說完就又在鷺鷺臉蛋兒上親了一口。
鄭曉鷺美得不行:“我們老師都說我大姆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弄半天,蘇素麗同意與沈非脫離夫妻關係所有動議都是出自這個丫頭的腦袋瓜子!
沈非父母無奈地看著兒子,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下去了。
沈非也看看自己的老父老母,就問蘇素麗:“你明確一點。首先肯定的是,我們倆是離婚。這都什麼年代了?沒有離婚不離家一說!”
“阿拉全聽鷺鷺的。鷺鷺叫阿拉離婚阿拉就離婚,鷺鷺叫阿拉離婚不離家阿拉就離婚不離家,前提是,不管是哪種方式,阿拉就是要跟鷺鷺在一起。大不了阿拉跟鷺鷺搬出去,一輩子不分開!”蘇素麗態度堅決。
看來,這個鄭曉鷺做了蘇素麗不少工作,也完全俘虜了蘇素麗的心。否則這患有“精神病邊緣症”的蘇素麗不會好的這麼快,也不會什麼都聽鷺鷺的。
“我的意見是離婚!你有什麼條件就提出來。別想打我女兒的主意!”
蘇素麗說:“我的條件就一個,隻要答應把鷺鷺給我,我就帶著孩子跟你離婚,否則,一切免談!”
“我絕不會把鷺鷺給你!這是我的孩子,我和喬喬的孩子!除了孩子,你的任何條件我都答應!”沈非絕不讓步。他後悔的要命,真不應該一到上海就把孩子丟給老父老母。他忽略了有一個蘇素麗的存在,忽略了蘇素麗會把這個孩子當做籌碼來要挾自己。
“儂就是一個狠心的負心漢!阿拉也告訴儂,阿拉什麼都不要,就要鷺鷺。阿拉可以沒有儂,但是阿拉不可以沒有鷺鷺!”說著,蘇素麗嚎啕大哭起來,那架勢又像精神病發作般。
而鄭曉鷺卻啥也拎不清,用自己的小手給蘇素麗揩眼淚,嘴裏還說:“大姆媽,別哭,咱們再慢慢商量商量。”
已經沒有商量餘地了。沈非的滿腔期望都化為烏有。他站起身,對鄭曉鷺說:“鷺鷺,跟爸爸走,爸爸帶你去浦東。”
“不去!我不跟你去!除非你同意我的意見,否則我不離開大姆媽!”
還在哭泣的蘇素麗見鄭曉鷺這麼維護自己,轉而破涕為笑,一把摟緊曉鷺,掛著滿臉淚水,在孩子的小臉蛋兒上猛地一陣親吻!
老父老母低垂著頭,給兒子打電話的那份高興勁兒早就沒有了。
完了。沈非這個婚是離不成了,起碼是最近沒辦法離。那每天晚上靜下心來都在向往著能夠去監獄與呂喬團聚的希望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