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知識!知識就是產權。產權是什麼?在呂喬現在的心目中,產權就是分值!
呂喬的眼前頓時霧散日出。她想,隻要努力就有希望盡快離開這個地方與母親和孩子們團聚。
呂喬迎接的第一場聽演講的單位是解放軍預備役師的營級以上軍官們。
當字幕打上來之後,呂喬的心頓時就黯淡下來。
參加這次警示教育演講的共四個罪犯,其中兩個她認識。所謂認識也隻是同關在禁閉室反省又與自己的單間緊鄰的夥伴,之前隻聽其聲未見其人。到了教學組才又重新認識的。也就是此文前麵章節裏介紹的“處處”和“檢檢”。
“處處”因為在原車間不服管教,鬧得沸沸揚揚,也成禁閉室“老油條”。考慮到其文化水平較高,又曾經是民主黨派人士,所以把她調到教學組當教員;“檢檢”因為與其他女犯疑似同性戀,幾次教育未果,隻能換個環境。監獄考慮她在未進入檢察院工作之前曾經是英語老師,所以也調到了教學組當教員。
呂喬被安排在最後一個上台演講。也就是給了呂喬的一個壓台的角色和機會。這是因為在審核試聽演講階段時教育科科長十分滿意,所以才做了這個安排。
而呂喬卻沒有心思了。她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眼睛在陸續走進會議室的那些軍官們身上搜來搜去。終於,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現在擔任預備役師師長的賀某某。
賀某某是父親的一名警衛員。從小自己就被賀警衛員抱著、背著滿世界地風光。而現在自己卻要作為一名罪犯來給賀某某和他的預備役軍官們做警示演講。呂喬就是心態再好,也好不過當著父親警衛員的麵而裝作若無其事!
曾經聽母親談起過賀某某,也知道賀某某在預備役師,但是不知道賀某某已經是師長。
呂喬心緒翻滾,想對教育科科長和專管警官提出,表達自己不想掙分,不想參加演講的請求。但是,這個場麵太嚴肅,嚴肅到呂喬這個罪犯根本不敢開口提任何請求。怎麼辦?呂喬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由於有預備役師師長親自出馬,而且來的都是營級以上軍官,幾乎所有的監獄領導都陪同在左右共同聽取警示教育演講。
宋斌當然要作陪。這也是他第一次全麵地聽取罪犯的警示演講。他走上台,做了一個簡短的歡迎詞,然後是預備役師長賀某某上台說了幾句話。
呂喬這才看到了賀某某的正麵:頭發已經花白,身體也發福了。呂喬禱告:我已經不是少女時代的樣子了,但願賀某某不要認出我來!
部隊就是部隊,兩位頭頭發完言,居然又出來一個預備役師的政治部主任作為主持人,並要求所有軍官做好記錄,回去還要討論!
太那個正規了!呂喬又想,自己第一次上台,豁出去了,賀某某認出來就認出來吧,自己已經是這個樣子,應該說誰都不怕了。於是她呼出一口氣,拚命地在腦海裏把那演講詞狠狠地揪住。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千萬不要演講時掉鏈子,否則對不起那些獎分了。
前麵三名罪犯演講完之後,就輪到呂喬上台了。
呂喬站在講台上,對著麥克風。她用眼睛掃視了一下正襟危坐的軍官們,同時也看清楚了師長賀某某。她沒有立即進入演講,而是把麥克風的聲音打出了一點兒混響,望著坐在宋監獄長身旁的賀某某,眼睛裏卻帶出了一點兒笑意。因為她已經看到了賀某某眼裏的詫異。她把眼睛移開,開始了她的演講: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來賓,大家好。我叫呂喬,曾經是一名機關幹部,在運作招商引資項目的過程中,犯挪用公款罪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