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左右就已經是最大的歡喜了。
趙音音高興抬起頭,一張活潑俏麗的麵容富有朝氣,一雙杏眸也是亮晶晶。
薄如煙暗暗一歎,可惜了,如此靈動的美人,如此美麗的韶華,她卻趕著葬送在宮裏。
趙音音不知薄如煙為何望她的目光哀憐,她茫然看向了趙夫人,趙夫人便尋了借口起身告辭。
待得踏出翊華殿的門檻,趙音音小聲問趙夫人:“娘,長公主真的不會再從中作梗了嗎?”
趙夫人沉聲道:“長公主一向金口玉言,既答應了應是不會,此事你瞞緊實了,切莫讓你爹知道。”
趙尚書為人古板,與薄如煙一向不大對付,若他知道她們求到宮裏來,定會動怒。
趙音音莫名道:“其實女兒覺得長公主也蠻好的。”
她派人來“教”她規矩,卻隻讓人“教”了兩日,尚書府與薄如煙不對付,薄如煙也未曾在她們拜見時給予難堪,還爽快的把這件事揭了過去。
趙夫人不知道薄如煙給趙音音灌了什麼迷魂湯,又是何時灌的,隻一再吩咐她安分一點。
殊知,薄如煙命人送走了母女二人,就去了一趟乾元殿。
收了人家的禮,倒也不是不能幫襯一點。
張海忠見薄如煙主動來,何止喜不自勝。
早上薄鳳去翊華殿撲了個空,回來以後心情就不太妙,他批完折子,就一直望著薄如煙送來的硯台發呆。
動不動,他嘴裏還會冒出一句:“阿姐是不是在躲著我?”
張海忠一個頭兩個大。
好在是見到救星了,他踢開了準備通稟的小太監,直接將薄如煙迎進乾元殿內,薄鳳正巧在發脾氣。
他擲了毛筆,惱怒厲喝:“張海忠!張海忠!”
張海忠快步上前:“陛下您看誰來了?”
薄鳳錯眼一瞧,轉怒為喜:“阿姐!”
薄如煙曲身撿起他扔的紫毫,美眸含笑:“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薄鳳睨了張海忠一眼,責他沒有提前通報,卻對薄如煙乖巧而又溫順的說道:“鳳兒在生自己的氣。”
“哦?”薄如煙將紫毫還他,命宮人奉茶,接著從善如流的在太師椅上坐下,“鳳兒又做錯了什麼?”
薄鳳懨懨垂眸:“若是我再多些本事,就不會令阿姐不得不搬出宮去。”
薄如煙頓覺好笑:“便是不修長公主府,阿姐也會搬出宮裏;況且,你是父皇欽定的天子,論本事論手段,幾位皇兄皆不及你。”
“可是阿姐……”薄鳳忽然抬起狹眸,委委屈屈的直視她,“反王舊宅可不是什麼好的去處。”
話落,整個乾元殿一片死寂。
薄如煙霎時頭皮發麻。
她麵色微白,美眸中盛滿了惶恐,秀眉不自覺微微輕蹙,那鬆散垂落的衣袖下,每寸肌膚都豎起了雞皮疙瘩。
薄鳳道:“阿姐,鳳兒究竟做錯了什麼,才令你對鳳兒避之不及,欲不擇手段逃離?”
堂堂長公主殿下,本該有華麗府邸,因何要去住那陳年舊宅。
薄如煙扯起一絲僵硬的微笑:“鳳兒派人監視我?”
“是保護阿姐。”薄鳳自知理虧,扯著薄如煙的袖子低頭說,“阿姐會怪我麼?”
“不。”薄如煙深深吸了一口氣,緩過神,“你是我弟弟,做什麼都無妨,隻是……”
“隻是什麼?”薄鳳還是怕薄如煙多想,緊跟著道,“鳳兒真的沒有別的心思。”
“隻是我確實想搬過去。”
薄如煙索性攤牌了,她心知即便是瞞,也瞞不過薄鳳,倒不如替自己爭取一把。
她從容冷靜娓娓道來:“謝家舊宅現成的宅子,除了我怕是無人敢住,空著也是空著,何苦大興土木勞民傷財,增加國庫支出。其次,朝堂中多有長公主把持朝政的流言,於你我二人名聲極其不好,我此舉也是為了維護你。”
薄鳳想也不想道:“但我不想令阿姐受此等委屈。”
薄如煙認真看他:“為了鳳兒,這些都算不得委屈,阿姐樂意之至。”
言罷,她握住薄鳳的手,將他扶到殿中榻上坐下,並繼續同他說道:
“隻要鳳兒萬事順遂,阿姐也會開心。”
“但朕不許!”
年輕天子狹眸清冷,稍一用力將手從她的手裏抽出。
他道:“倘若身為君王,連替自己阿姐修府邸的權力都沒有,還做何君王?阿姐也無需如此為朕考慮,國庫但有虧空朕自有辦法填補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