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白呀!”
“廢話,不白能叫雪娘嗎?”
“這腳都如此迷人,本人要美到那兒去啊。”
“當然是美若天仙了。能與她風流一晚,少活十年我都甘願。”
聽著台下的汙言穢語,鄭雅蘭氣得心中直發抖。
這些人,不乏她認識的官員。
難道大燕的官員,都是這等見色起意之徒嗎?
錚~
又是一聲輕響。
接著,台上開始彈奏了起來。
果真是小弦切切如私語,大弦嘈嘈如急雨。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一曲終了。
整個大堂鴉雀無聲。
看著麵帶微笑,目視高台的沈重,鄭雅蘭不滿的嘟囔道:
“哼,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嗬嗬,蘭兄著相了。要知山中事,須至山中行。其實她彈的並不怎麼樣,所借助的,無非是人家的期待之心而已。”
“好色就是好色,何必狡辯!”
兩人正說著,忽見抬上走來一名少女。
那女子手中有麵小鑼。
但見她眉目含笑,站立場中。
“今夜第一關:詠雪。詩體不限,格律不限。計時一柱香,現在開始。”
當~
一聲鑼響,台下瞬時熱鬧了起來。
“我出五十銀,誰來幫我寫?”
“區區五十兩便想請動高人,我出一百兩。”
“我家老爺說了,他能看上的詩作,最少賞銀兩百。”
“隻要第一關能過,我家公子出五百兩。”
“我來,我來!”
隨著下人的呼喊,眾士子接洽的聲音也此起彼伏。
鄭雅蘭看的有些呆了。
想不到此處,竟還是作生意的場所。
正注視間,就聽沈重的聲音在旁悠悠道來。
“來此的士子,有的卻為趙雪娘而來,有的卻不過是來掙些銀兩。正是富人一杯酒,窮人半年粥啊。”
“那這花魁就不選人嗎?那些腦滿腸肥的家夥,看了就讓人惡心。”
“若是一般的花魁,自是價高者得。不過這趙雪娘,卻不知道如何了?”
“哼,申兄不是也要過三關,怎得不寫?”
“不急,不急,且先看看再說。”
說話間,不少士子佳作被送上了高台。
那趙雪娘一封封的看著。
若有中意者,便會貼出來供眾人觀賞。
“許道何時何地來,玉龍柳絮降塵埃——不錯,不錯。”
“還有這句:白羽紛飛韻滿天,清吟南國落詩弦。大氣啊。”
“一夜風吹萬樹花,滿天風吹落誰家?——這境意不錯,高雅。”
那趙雪娘顯是有些本事。
挑出的詩句,均被人嘖嘖稱讚。
眼看香已將燒盡,鄭雅蘭的看向了沈重。
隻見他提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天山飛雪度,言是落花朝。
惜哉不與我,蕭索從風飄。
鮮結淩紈素,紛揉下枝條。
良時應何在,坐見容華消。
“這……”鄭雅蘭不由皺起了眉頭。
“怎麼,此詩不好嗎?”
“好是好,可是這坐見容華消,她不會生氣嗎?”
“嗬嗬,那便要看她怎麼想了。”
沈重淡淡一笑,將詩遞給出去。
很快,詩便被遞上高台。
隔著蔓簾,那趙雪娘朝此處看了一眼,隨即緩緩揮了揮手。
當~
鑼聲再度想起。
那提鑼女子又走了上來,高聲道:
“第一關已畢,過關者七人。”
“七人,可隻有六首啊?”
“是啊,另一首呢,讓我們瞧瞧唄。”
“就是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拿出來看看啊。”
堂下眾人吵成了一片。
那提鑼女子卻不理會,仍就笑語盈盈。
“第二關,聽音辯曲!此曲終子之際,猜出曲目者得勝。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