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中大驚,右手往雪地一拍站起身,衝身後手下大喊,“上!殺徐聽賦!”
上百人手握趁手兵器,極快湧去,裹帶濃濃殺氣,震得一地飛雪。
徐聽賦目光淡淡掃了眼如螻蟻湧來之眾人,劍指一揮,“飄霙·壓枝雪。”
湧上眾人隻覺一股磅礴劍氣壓下,再無法前進半步,自己身軀竟如那承受不住暴雪的細細枝丫,整個身子弓起,後背如馱了千斤巨石,隻聽一陣聲響,眾人受不住這股強大壓力,紛紛倒地,如斷了一地的殘枝。
孟伯中一口鮮血噴在雪地,感覺渾身輕鬆,那股劍氣消失,急忙爬起來,頭也不回就跑了。
眨眼間,黑風寨眾人已消失在眼前。
雲綠背著原白川,見敵人紛紛離去,轉身抬頭看向那雪山巔上的人,“多謝徐前輩相救。”
“前輩?”徐聽賦右手食指輕輕敲了敲額頭,好奇問,“我已經這樣老了嗎?”
背上的原白川輕笑,“前輩年紀,晚輩不知,雙目所見,不過而立之年,之所以稱前輩,隻因前輩劍術高超,滿心敬仰,不敢直呼名諱罷了。”
徐聽賦輕笑,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你很會說話,不過你會錯意了,我隻是出門散步而已,對你們毫無惡意,方才詢問,隻因我太久未見人,不知如今麵目,好奇一問罷了。”
原白川聞言,心知自己小人之心了,但麵上依舊帶著淺笑,“晚輩愚昧,前輩見笑了。”
徐聽賦右手背在身後看他,“我聽你說話,氣息不穩,麵色蒼白,又被人所背,我見你雙手腕無力漂浮,可是手腳筋被人挑斷,前來大雪山找尋雪火石救治?”
原白川心內一驚,心想不愧是曠世高人,見識眼力都遠非自己能望其項背,“回前輩,是。”
徐聽賦左右四看,極目蒼茫,“雪火石不好找,隻能在大雪山最深處至陰至寒之地方能找尋,你如今看來是武功盡失,緣何去的?”
雲綠聲音堅定,“晚輩帶他去前方客棧落腳,再自己前去找尋。”
徐聽賦搖頭,“不妥,他如今毫無自保之力,方才來人,已是□□中厲害人物,若是對方去而折返,他性命不保。”
“是不妥。”雲綠輕笑,“方才晚輩正要趕去客棧,途中被人阻攔,正一籌莫展,如今,也已妥了。”
徐聽賦看起來也並不曾生氣,看向雲綠笑了,“你倒是賴上我了?罷了罷了,都是年輕小輩,現今遇此危難,我就多管閑事一回吧!”
說完還不待對方感激,抬手往東一指,“我之居所一塵樓便在那方,你隨我來吧。”
說完身影一飄,如那渾身染雪的鴻雁飛往遠方。
雲綠本已有些精疲力盡,但如今卻遇到天大機緣,心中振奮,急忙施展輕功追更上去。
半個時辰後,鵝毛大雪漸漸掉落成米粒大小,她嗅到清香梅花,再走了一段,就見前方一棟小樓,便隨著徐聽賦走進前院,進了屋子。
徐聽賦轉身看她,“將你朋友放下坐吧。”
說完便走了出去,片刻後又端了一壺熱茶來,“剛泡好的,請。”
“多謝前輩。”兩人急忙致謝,接過熱茶灌進嘴。
徐聽賦便在客廳上首落座,後背牆麵掛著一幅畫卷,上有飄雪梅花,隻是這圖雖清冷,但更多的卻是斷腸哀傷。
徐聽賦端正坐在椅子上,看向雲綠說,“此刻天色將晚,大雪山又暗的早,一到夜晚,狂風更曆,雪崩常有,你不若落足寒舍一宿,明日天亮再進山。”
雲綠看了眼開著的窗戶,麵帶淺笑看向對方,“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這一晚,便在一塵樓住下,此地雖冷,但原白川穿的厚,倒也還在忍受範圍內,便帶著人進房間去休息,自己不敢勞煩主人,急忙去廚房做飯,收拾好出來叫吃晚飯,卻見庭院內梅花盛開,臘梅與紅梅盛著白雪,染香了小樓。
花樹下,徐聽賦手裏拿了兩支梅花樹斷枝,丟了一支給原白川,“你雖手腳筋斷,但卻行走如常,可見必有高人醫治,既如此,那便活動活動,否則你身上冷,躺在床上更冷,反不利於你修養。”
原白川右手握緊樹枝,心知對方也是為自己好,便也不多贅言,“晚輩請前輩指教。”
他率先出招,可每一招都被徐聽賦輕易擋住,兩人就在庭院梅花樹下,粒粒白雪中以枝代劍,眨眼已過百招,原白川雖無一招能平,卻也身上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