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白川誠懇回答,對方看起來的確是要比徐聽賦老一些,但也不曾有他說的誇張到二十歲。
白衣人心緒痛苦了一會兒,忽然狂笑,宛如瘋子,“哈哈哈沒關係,我才是天下第一劍,我日夜勤練,所以才會比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看起來更老,對,一定是這樣哈哈哈哈。”
雲綠輕蹙雙眉,慣性冰冷的聲音響起,“你的日夜勤練,就是勤練寒蟬泣血丹,用其增強功力?那你要爭的應該是內家天下第一,而不是天下第一劍。”
“閉嘴!”白衣人臉上肉抽搐,眼中噴出熊熊怒火,“我才是天下第一劍!徐聽賦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搶?”
話音落,他眼中漸漸浮上清醒,警惕看向兩人,“你們是為了寒蟬泣血丹而來?嗬嗬嗬,正好,我又難受了,你們兩人躲在窯洞外,若非你們自己開口說話,我是絕對不會發現有人靠近的。”
他看向原白川,“所以,你兩人必定是一流高手,越是高手的血,就越是有用啊。”
話音一落,他左手一甩,小女孩如一塊擦了髒桌子的抹布,被丟到牆角,撞得後腦生疼,嗚咽著摸頭,痛到渾身痙攣。
就在這一瞬間,白衣人突然出手,從掩在大氅下的左腰拔出佩劍,直刺離自己最近的原白川。
剛一出手,原白川心中暗驚,這瘋子不但內力雄厚,而且劍術極高,他不敢輕敵,長劍揮出,原本就不算多大的窯洞內,現在已是一片狼藉。
兩人過手二十餘招,白衣人已是急著要兩人血,飽提內勁,劍光淩厲席卷而來。
原白川左手劍指按在劍身揮出,“飄霙·雪封春湖。”
頓時,氣悶的窯洞內忽而飄出細碎雪花,兩股強大劍氣朝四麵八方縱橫而去,隻聽得‘砰’一聲巨響,窯洞承受不住這龐大真氣,自內而外爆炸開來,一時間磚石亂飛,將廢墟砸的‘砰砰’直響。
小女孩害怕的哭聲傳來,雲綠身影一閃,不急刹那已站到小女孩麵前,一塊板凳大的石頭砸來,她拿劍左手揮開,同時快如閃電伸出右手,將孤立無援的小女孩拉出來,腳下一點躍出廢墟十餘丈安全之地,踩在枯敗衰草上,這才鬆開手。
小女孩腦袋無力晃動,最後跌坐在地,背靠一顆碗口粗楊柳樹急促喘氣。
雲綠低頭看她,這小女孩身體虛弱至極。
而這時,前方白衣人瘋狂大吼聲將她思緒拉回戰場中,隻聽對方跟條瘋狗般亂吼亂叫,雙腳不斷踢踹地麵磚石,怒問原白川,“你怎麼會飄霙劍?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那種人的劍法學來做什麼?我不準你學,我要廢了你右手!”
白衣人如發狂野豬衝來,就連偶爾飄落在他臉上的細碎雪花也壓不住那股怒火。
原白川見此,不再用自己原本武功,每一招每一式用的,皆是前不久得到徐聽賦指點而學的劍招。
“飄霙·壓枝雪。”
白衣人劍已到前方一尺,可身體突然停住,後背如背一座青山般沉重,雙腿打顫,再難前進半步。
又是這種感覺,這種無能為力,卻毫無懸念的結果。
白衣人狂笑起來,淚水縱橫,忽哭忽笑瘋瘋癲癲,如喪考妣,“不,我才是天下第一劍,我才是。”
不肯認輸的怒吼聲落下,白衣人居然強行衝上,冷冽如雪的劍氣擠壓五髒六腑,白衣人再也承受不住劍氣,‘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左腿跪在地上,右手握劍杵在地麵支撐自身殘缺身子,“哈哈哈哈哈。”
他笑出眼淚來,看向地麵自己吐出的血,“我才是天下第一劍,我才是,徐聽賦他不是我對手,他不配做天下第一劍。”
話音未落,他左手一抬,手腕衣袖處飛出十餘根牛毛細針,泛寒幽光對準原白川胸腹。
雲綠一驚,身體已經快速衝過去,這才喊,“小心有毒!”
長劍出鞘,劍氣如霜,十餘根牛毛細針全部射在雲綠拔出的劍身上,發出細小微弱的‘鐺鐺’聲,紛紛墜落在地,將方圓一尺衰草瞬間化做腐爛。
白衣人咬緊牙,將血都咬出來,“我不能死!我還沒有殺徐聽賦,我還沒有成為天下第一劍,我決不能死!”自語激勵的話說完,他原本疲憊不堪的身軀,突然精力充沛,縱身一掠,雙腳還來不及落地,左手就已經抓住小女孩肩膀,右手長劍一揮,數十道劍氣攻向兩人。
雲綠兩人快速擋開劍氣,原白川眸光一冷,厲聲下令,“追!”
雲綠見他已率先追向白衣人離去的方向,一身黑衣被濃濃夜晚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