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什麼花呢?她都睡了這麼多天,別給餓死了,叫嫂子過來,喂她東西吃。”
“既然醒了就是好事。”兩人興奮戳著手出去。
雲綠還在恍惚著,沒多久,就見一個胖胖中年女人端著碗飯進來,將雲綠擰著坐起來,將碗裏飯菜強行給她喂下去。
雲綠被逼吃了兩口,皺起眉虛弱問,“都要把我賣個好價錢了,連點鹽也舍不得放?”
“嗬嗬嗬。”嫂子譏笑出來,“你當老娘傻啊,吃了鹽,就有力氣了。”
“我都被綁成這樣,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老娘倒不是怕你跑了,是怕你尋短見,哼,老娘告訴你,別耍花招,這番,我們可是帶你享福去的。”
女人眼中透著奇貨可居的亮光,“你這模樣是真好,可惜了,年紀大了,不然做個瘦馬是一等一好,嘖嘖可惜了,不過沒關係,年紀雖說大了,但這模樣真不差。”
雲綠被她強逼著又喂了幾口飯,實在是吃不下了,嫂子隻好收了碗筷站起來,“你不吃就算了,哼,這飯錢也是要算的,你吃不吃,都得給錢。”
說完扭著水桶腰走出門,雲綠咳了幾聲,“我這樣命大,都差點被你脂粉味熏死。”
撐了這一會兒,隻覺困意席卷,整個人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差點被耳邊的嘈雜聲弄暈過去。
“這女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上次睡了七八天,這次又睡了十天,這樣子哪兒行啊。”
“說不定是有什麼怪病,哪兒有人一睡好幾天的。”
“管她什麼病,馬上就到揚州,隻要那時候醒著就行,到時候把人一賣,咱們錢一到手,剩下的跟咱們可就沒關係了。”
倒在地上的雲綠扯了扯唇好笑,“你們放心,我沒病,隻是被嚇著了,那日大年初一,我本來跟家人出去玩,因我母親早逝,繼母不容我,故意使壞害我被人群衝散,趁我落單將我推入河中,若不是你們,我現在一定必死無疑。”
嫂子聽到話笑了,“這麼說,你果真沒病?”
“當然。”雲綠起不來,幹脆就躺在地上,“我是好人家的孩子,家中是耕讀之家,我讀了不少書,又會彈琴畫畫,你們必定能賣個好價錢。”
嫂子一聽歡天喜地,急忙將雲綠扶起來,確認問,“你果真不會尋死?”
“當然不會。”雲綠說的無比堅定,“我繼母不容我,常言道,有後媽就會有後爹,我一個女流之輩,根本無處可去,好死不如賴活著,隻是你們可要幫我找個好點的地方。”
嫂子歡喜解開繩子,“這你放心,我們都是老手了,肯定給你找個好地方,不埋沒了你一肚子學問。”
繩子雖被解開,但雲綠被捆太久,一時間無法活動,便衝幾人笑笑點頭,一副聽話模樣。
就這樣過了幾日,幾人見雲綠隻是一個人待在船艙內,並不尋死,還拿著書看,寫的字也的確漂亮,便也就放心了。
而雲綠趁著時間,也摸清了對方有十來人,是拐子,專做這行。
原來那晚自己落水後不知被衝到哪兒去,在岸邊昏迷,被拐子看見,順手牽羊,而今這船上還有六十多個女子,最小的才堪堪四歲,最大的就是自己了。
雲綠一副雲淡風輕模樣,跟那些被拐後惶惶不可終日的可憐人一比,讓那些家夥十分放心。
這日,船已經到了碼頭,但這些人卻並不過去,而是繞了七八裏路到了一片盛開的梅花林岸邊,偷偷摸摸下船。
這裏梅花茂盛,不知栽了多少裏,梅香撲鼻,燦爛如天上煙霞。
雲綠輕咳了一聲,跟在拐子身後下船,有兩個壯漢手裏拿著刀,避免有人鬧事,“下船,快下去,媽的這麼蠢,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
“能能能。”那嫂子扭著腰歡喜說,“我看這裏麵好幾個小丫頭長得真不賴,是當瘦馬的料子。”
拐子們高興看向女子們,臉上染了幾分滿意。
“這就是揚州嗎?”雲綠走向兩個打手,突然出手奪下其中一人的刀,反手一刀,打手人頭落地,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雲綠先殺掉另一個殺手,同時衝其他人下刀。
殺了人,她將刀杵在地上拚命喘氣,額頭上全是冷汗。
她如今雖武功似有若無,但多年苦練拳腳功夫仍在,殺這麼幾個人倒也問題不大。
雲綠喘了好一會兒,看向麵前這些驚懼的人,“你們趕緊離去,去衙門,送你們回家。”
一群人互相看,卻誰也沒動。
她們連這兒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實在不知要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