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為金,花草為木,金克木,石上如何能栽花?”老道長一本正經問。
原白川道:“道長可曾聽聞大葉石上蓮?”
聞言老道長沉默片刻,捋著胡子,“大葉石上蓮,為藥草,卻隻在石上生長,過程雖艱辛,卻仍開花,不錯,你說的很對。”
雲綠看向原白川,半晌說,“可終究,隻是山野之花。”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老道長說,“大葉石上蓮是花,牡丹亦是花,一者世人追捧,一者鄉野石上獨自開,何來比較?”
雲綠張了張嘴,隻覺他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而且也沒必要爭執,便笑了問,“那請問道長,我是什麼呢?難不成也是石上栽花格?”
“你啊。”老道長頓了頓,“你幾歲”
“二十三,戊申年。”
老道長掐指算了片刻說,“你乃是炎天種粟格。”
“哦?”雲綠略一想便明白了,“先苦後甜罷?”
“正是呢。”老道長笑著一拍手,“就是這樣呢。”
三人說著話,不知不覺雨小了下來,隨之停了雨,天上太陽重新出現,遠處山頭竟出現彩虹。
兩人起身告辭,原白川道:“多謝道長,此雨已停,我們便繼續趕路。”
做了告別,兩人解開馬韁,繼續往前走。
路上泥濘,雲綠問,“你覺得那道長說得對嗎?”
“不知道。”他笑了搖頭,“我這人從來不信這些。”
片刻後她笑了說,“我也不信,若世間真有神仙,那為什麼我苦苦哀求他們救我的時候,卻從來不曾見過呢?不過我倒是希望他說的是真的,炎天種粟?有意思。”
原白川雙手抓著馬韁,“看來你是種粟人,我是大葉石上蓮了。”
兩人一笑,此事便拋開去。
烈日炎炎的夏日,京城裏人頭攢動,人人都頂著一頭大汗。
原白川兩人頭戴鬥笠,穿過擁擠人群到達一條偏僻巷子,又走了幾步,他抬手往前一指,“客棧就在前方,徐聽賦落腳在那兒。”
“這兒……挺安靜的。”雲綠笑笑。
他也跟著笑了,“徐聽賦喜歡安靜,嫌棄別的地方太吵,所以……”
聲音戛然而止,兩人也停下腳步。
雲綠看向前方一座普通客棧,大門香車寶馬圍繞,轎子聯排,穿金戴金的仆人遍地,全部站在陳舊客棧門前。
“哎,看來,徐聽賦三個字,天生就代表了不能安靜,就算是在京城,這樣普通的客棧,因為他住在此,也是京城中第一熱鬧了。”雲綠語氣帶著兩分促狹。
“多話,走了。”原白川故作生氣,壓了壓頭上鬥笠,兩人邁步進了客棧。
“二位請留步。”小二急忙過來歉意攔著,“不好意思啊二位,小店……暫不待客。”
雲綠好奇看向小二,“頭一次聽說客棧不待客的,莫不成你家掌櫃的發大財,不想做生意了?”
小二一臉抱歉,“不是,哎呀姑娘誤會了,咱們這小店也不知道走了什麼大運,幾月前來了位大人物,因為他來,這段時間天天有人來拜訪,個個非富即貴,有人就把這客棧給包了下來,說是不要再放人住進來,免得擾了那位大人物清靜,所以……小店真的暫時不待客了。”
原白川想起方才雲綠的話,心中好笑,衝小二說,“無妨,我們是那位大人物的朋友,請你轉告那位徐先生,就說我姓原,她姓雲,前來拜訪即可。”
說完還遞上去一錠銀子。
小二接過銀子一想,罷了,那位客人脾氣特別好,自己隻是跑一趟,他若不想見,跟我也就沒關係。
這麼一想,小二笑嗬嗬應下前去,片刻後前來,高興衝兩人道:“那位先生說了,願意見你們,請你們過去。”
“多謝。”原白川也不意外,在小二帶領下繞到後院,進了一間安靜屋子。
門被推開,小二打著哈哈便走了,兩人進門,就見徐聽賦坐在椅子上,手裏端著茶,挑眉看向進來摘下鬥笠的兩人,“看樣子,恢複的不錯。”
雲綠知曉這是在說自己,“是呢,此事真是多虧前輩與莊主,否則,哪兒有這些安生日子過。”
徐聽賦端茶杯的手一僵,半晌問,“秋寒蟬如何了?”
“此事,莊主說她自有考量。”雲綠兩人在下首坐下,老實回答。
“哈……”徐聽賦一笑,“是了,她一向極有能耐,否則,又如何打理的好莊園?是我多問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