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綠鼻子應了聲,盡是疲憊。
果然,再往下一點,她的腳就踩到了凸出石頭,繼續往下,眼前豁然開朗,晨光從山巔升起,暖暖地照在人身。
遍地青綠野草,遠處林木茂盛,枝葉中,一座小院樸素幹淨,的確是有人居住。
雲綠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劍早被掛在腰間,她右手伸進懷,握住兩把蝴蝶標,心中定了主意,這才若無其事下去。
原白川抓著石頭,見她下來伸手將人抱住,“下去了。”
他抱著個人,依舊身姿輕盈落地,踩在地上,雲綠的心莫名踏實了些。
“就那兒?”她指向方才看到的小院,得到肯定後便一同走向前去。
院門是開著的,院子裏載滿花卉,隻是如今,唯有菊花開得最好。
而院中擺著一張躺椅,上頭躺著個老頭,閉著眼搖晃,右手拿著煙杆子正在吸煙。
隨著他一抽,煙絲閃了閃火光,隨之他滿意吐出一口煙來,眼也不睜,隻是說,“來的挺早的,我還說補個回籠覺呢。”
“是晚輩欠考慮了。”原白川行了一禮。
老頭哼笑,依舊悠閑在躺椅上曬太陽抽煙,渾身慵懶,與世無爭。
雲綠眼睛微微眯起,仔細打量,這老頭不胖不瘦,很是正常,個子中等,頭發已是花白,搭在他黑衣上,倒是顯得年輕了些。
她眼中謹慎加重,這個人,自己並不認識。
“不必緊張,我若要殺你們,那於我來說,著實不算難事,既然已無後路,那就坦然吧。”說完吸了口煙,歡愉吐出。
雲綠看向他問,“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你呢?”老頭歪過頭來,睜眼看人,瞧見雲綠那把劍後笑了笑,“還是黑鴉呢,哪一途的?”
雲綠眼中有著疑惑,“黑鴉?何物?”
老頭吧唧了口煙,慢悠悠說,“就你手中那把劍,還是我打造的呢,當時就給它起名黑鴉,你看它渾身烏黑,是不是很貼切?”
“原來這劍出自前輩之手,的確珍寶,也的確貼切,晚輩火途左法王,能將黑鴉作為佩劍,十分榮幸。”雲綠回答的很誠實。
老頭吸了口氣,看著不遠處院牆栽種的一窩青竹,半晌才說,“三途宮不是那麼好覆滅的,且不說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就算這上頭。”
他抬起煙杆往上指了指,繼續說,“兩座懸崖相隔近百丈,隻要三途宮這邊不放吊橋,外人根本攻不進去,再說了,入口處盡是機關毒箭,如何攻?但,三途宮還是覆滅了,那唯一的解釋,便是內鬼。”
老頭吸了口煙,歪頭看向雲綠,“是你吧?”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幹巴巴點頭,“是。”
聞言老頭笑了,“不錯,幹得好,那你們與我說說那日情況,說的我高興了,你們來三途宮目的,我幫上一幫,還是可以的。”
雲綠覺得此人真是古怪,神色猶豫,原白川走到一旁凳子上落座,緩緩開口,將那日事情講了出來。
“吊橋被放下,機關也被破壞,三途宮頓失門戶,任由外敵闖入……”
“三途宮內高手眾多,我方雖勝,卻也死傷慘重,幸好人數眾多,又多高手,這才慘勝……”
“宮主身死,卻不知為何而死……”
“昔日名震天下的三途宮,就此付之一炬,化為焦土廢墟……”
原白川將事情講了出來,當然,也並沒有說全部,起碼少宮主等人未死之事,他就沒說。
老頭吧唧著煙,想了想,歎了口氣,“少宮主呢?”
他搖頭,“不知,當日火光衝天,不知多少三途宮人死在烈焰之中。”
“其他人我倒是信,但少宮主可不會那麼容易死啊。”老頭語氣感歎,深深吸了一口,看向身邊一站一坐兩人,笑了問,“你們來,是要找什麼?”
原白川直直看他,“前輩是三途宮人吧,既然如此,那為何要幫助我們?或者說,為何你在聽到三途宮覆滅時,神情那樣的愉悅。”
“我高興,當然就愉悅咯,她作為火途左法王可以作為內應,我為什麼就一定要和三途宮一條心?”老頭笑盈盈說著,高傲抬頭。
“哦?”原白川問,“據我所知,三途宮中人必服用歸心丹,每年賜下解藥,自四年前三途宮覆滅至今,前輩卻還活著,真的是讓人奇怪啊。”
“嗬嗬。”老頭吸了口煙,笑了說,“不必這樣拐彎抹角,我直接告訴你便是,歸心丹那東西,對我來說就跟糖豆一樣,畢竟……我早就吃下完整的解藥了,不然,如何能不歸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