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鷗聽著,好一會兒說,“不是全部,而且,你這些話裏,有謊話。”
“哦?”雲綠疑惑,“我知道的並不完整,這就是主要情況,你說不是全部我認,但有謊話我卻是不認,我所說句句屬實。”
他冷笑一聲,“誰說隻有謊話才可以騙人?真話一樣可以騙人。”說完一頓,“罷了,我大概知道一些了,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一時間從何說起呢?”雲綠斜抱長劍,仰頭看上天上彎月,好一會兒說,“當初,你讓我們去三途宮找尋不傷神功,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不傷神功給宮主做陪葬了?”
“耳朵長來是聽的,腦袋長來是想問題的,我什麼事都不感興趣,但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會去想。”他也抬頭看向天上彎月。
“好吧,你知道少宮主身上那柄雪之精鑄造的匕首吧?”她問。
羅信鷗點頭,“當初他殺宮主,就是用的那把匕首。”
“嗯。”雲綠點頭,“那你可知,我名字的由來”
他扭頭看向雲綠,“紅蓮業火這名字,你應該是在書上看到過的,而且,是宮主給你的賜名,你問錯人了。”
雲綠往前走了一步,看向河中自己微弱的倒影,忍不住想起那日。
那日,自己十五歲,在大殿上衝宮主跪下。
宮主手裏把玩著一顆紅色珠子,麵帶笑容,但卻看不出喜怒,“很好,你是這一批中武學天賦最高的,叫什麼名字?”
“無名。”
“無名?”
“長老說了,沒用的人,不配有名字。”
“嗯。”宮主應了聲。
跪在底下的雲綠手心都已經出汗,額頭上更是滾下豆大汗珠。
空曠又多人的大殿內,安靜的連外頭一片樹葉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半晌,宮主開口,“那便賜你名,紅蓮業火。”
收回思緒,雲綠輕輕一聲歎息,“紅蓮業火,還有別的意思嗎?”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羅信鷗轉身直麵看他,麵色嚴肅,“你是怎麼知道蛇眠雪草的?當初我找你,是問你要完整解藥,但你回來卻告知我蛇眠雪草,現在,你該給我一個解釋了。”
“這很重要?”雲綠笑了,“你應該問更有價值的問題,比如說,如何避免自己成為少宮主的下一個玩具,畢竟,從你找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生了叛逃之心,不是嗎?”
羅信鷗轉過身後,沉默了片刻說,“誰練不傷神功?”
“不知道,反正我不練。”雲綠堅定回答。
“哦?”羅信鷗一笑,“這應該是好東西才對,可你卻不練?看來,也未必是真的好東西。”
頓了頓,他說,“剛剛你的話,有意無意給我暗示,讓我認為慕容翎與相王是盟友。”
“你錯了。”雲綠堅定說,“我沒有暗示你,是直白說,若非盟友,相王怎敢得罪三途宮?怎敢主動接近少宮主?與虎謀皮,你說,相王膽子大不大?”
“隻要利益足夠,任何人的膽子都可以很大。”羅信鷗漫不經心說著,“那我來給你算算吧,隻要少宮主的不傷神功被破,你,原白川,梅窗月,相王,你們出全力齊上,應該會有五成勝率。”
說起這個,她忍不住又想起還躺在客棧房間裏的原白川。
頓了頓,她整理情緒,“哦?那你呢?等著我們在前麵送死,你好撿便宜?”
“話別說的這麼難聽。”他抬起一條腿踩在河邊石頭上,慢悠悠說,“你要問什麼?”
“我已經問了,紅蓮業火。”她話語直白。
羅信鷗頓了頓,目光變得古怪,扭頭看她,“你是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的?”
“自然是有用。”
聞言,他猶豫了一會兒,“紅蓮業火是三途宮內一門武功,你上司火途法王就是練得這門武功,不過……”
他語氣突然變得意味深長,“我不是很建議你去練。”
“哦?為何?”
“因為你武功底子太差,練了反傷自身。”
這個答案她並不滿意,“你的話說了跟沒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可是好心告知,你卻這樣急不可耐。”羅信鷗發笑。
雲綠也笑了,“是好心嗎?我還以為你是舍不得我死呢,畢竟我可是非常希望少宮主死啊。”
“你一定要這樣說,我也沒辦法。”羅信鷗語氣不疾不徐,讓人無法確定是否猜中了他的心事,“所以,你現在要回三途宮去找紅蓮業火?”